永王朱慈炤來到乾清宮,對著崇禎跪地施禮:“兒臣參見父皇!”
崇禎沒有讓他起來說話,而是直接問道:“太子的事你怎麼看?”
朱慈炤渾身一震:“兒臣不懂,請父皇明示。”
“你覺得太子是在勤王,還是在造反?”
“兒臣以為,這件事有蹊蹺。”
“什麼蹊蹺?”
“太子本就是儲君,沒有造反的道理,所以兒臣更傾向於勤王。”
崇禎冷下臉質問:“你的意思是說謝三賓和王承恩都該死了?”
“兒臣不敢,兒臣隻是分析太子的情況,與他人無關。”
“哎!”崇禎歎息一聲,用滄桑的聲音吩咐:“起來吧。”
“謝父皇!”朱慈炤站在旁邊低著頭,不敢和崇禎對視。
看著朱慈炤窘迫的模樣,崇禎心中有些唏噓。
在彆人眼裡,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在朱慈炤眼裡,他既是高高在上皇帝,也是威嚴的父親。
普通人能體會到的親情,恐怕在朱慈炤心裡沒有什麼概念。
為了不耽誤大事,崇禎走上前拍了拍朱慈炤的肩膀:“太子的事與你無關,但接下來朕交待的事與你有關。”
“請父皇明示。”
崇禎壓低聲音:“南京的叛軍已經攻下了淮安,正朝徐州進發。不出意外的話,徐州也會失守。所以要提前在徐州後方擇一地點布防,籌備糧草。”
徐州會丟?
朱慈炤十分震驚。
仗還沒打呢,他的父皇怎麼會知道徐州會丟?
崇禎並不打算解釋什麼,而是繼續說道:“濟南府!朕要在濟南府布置兵馬。”
朱慈炤緩過神後問:“兒臣能做什麼?”
“負責籌備全部的糧草。”
嘉定伯周奎死後,他手裡的商隊便被朱慈炤通過中間人買了下來。
通過商隊運糧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朱慈炤想了想:“父皇,漕運已經斷了,無法通過正常的途徑從南方買米。如果大量購買白米,需要通過南方的商人走私到北方。如此一來,糧價會上漲不少。”
崇禎淡淡說道:“錢不是問題,需要多少告訴王承恩,讓他從內帑支取。”
“兒臣遵旨。”
“另外還要從蒙古諸部征調一些騎兵南下平亂,人不要多,但一定要足夠精銳。”
朱慈炤麵露難色:“父皇,兒臣有個請求。”
“說。”
“能不能不讓蒙古人參與進來?”
“為何?”
“這些人在草原上待慣了,來到中原之後恐怕會擾民。屆時不但不利於大軍內部團結,還會損害官軍名聲。況且父皇需要的兵馬不多,兒臣以為從京營或者薊州,密雲調集一些精銳奔赴前線即可。”
“另外蒙古人入關的手續太繁瑣,一時半刻也弄不全。”
“嗬嗬,”崇禎微微一笑:“讓他們南下的目的不是打仗。”
“不是打仗?”朱慈炤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不打仗為何還要征調他們?”
“為了同化他們。”
“同化...?”
......
朱慈炤離開乾清宮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他的任務很重,連夜返回府邸開始籌備後續事宜。
崇禎這邊也沒閒著。
開始思考如何保住濟南府。
他的目的是丟掉徐州,但是把叛軍擋在濟南以南。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曲阜在濟南的南麵,徐州的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