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左文康就聽接自己下班的長隨說,家裡來了兩位故人。
前腳剛忙完今年七彩蠶雲錦的推廣計劃,後腳又把水車棉織機給複刻了出來的左文康,在腦子裡默了默。
似乎,左家和甘家在老家沒什麼人了呀?
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問:
“是大名府來的客嗎?”
“老爺,是大少爺的好友,一大一小兩個道士,大少爺管那個小道士叫圓通,很喜歡他的樣子。對了,兩個道士還稱呼家主為好心的施主呢。”
叫圓通小道士?
那就是他們在流放路上,在嶔岑山祖師廟裡遇到的師徒二人了。
左文康心下了然,家裡仔仔雖然年齡不大,記憶力卻很好(除了念書之外)。
流放路上經曆過的大大小小事情,人家還時不時和小夥伴們講起。
圓通就是他多次念叨過的好朋友。
聽到關內打仗,就怕他的好朋友被餓死在廟裡。
但嶔岑山祖師廟,一個瞎子老道士和一個都沒有下過山的孩子,居然能跑來關西?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他很是好奇:
“老道士的身體可還好?他們一老一小是走著來的嗎?”
“老爺,那個大的道士才二十有五,也不算老吧?身體嘛,黃老禦醫給號過脈,說是他最近大半年心神俱疲,長時間挨餓,甚至還吃過幾回毒果子,要是不能好生調理,有損壽命。”
左文康:嗯?
原來不是老道士。
是老道士曾經提到過,下山買糧一直未歸的大徒弟!
隨從提起這位道士,語氣裡就帶出了幾分唏噓:
“圓通說他的師兄雖然心智沒有長大,卻是個練武的奇才,學的是道家的形意拳,這個拳法最講究‘用意不用力,意到氣到,氣到力達’,家主得知他的身手後,還和他對打了兩刻鐘,然後”
“然後怎麼了?家主輸了?”
“沒有,沒有!家主一力降十會,家主天下第一強!她打到後來還是打贏了的,然後就給了圓智道士親兵首領的官職!”
長隨說不出的豔羨。
這個親兵首領一直是由家主自己兼任的,曾經也想從先鋒營裡挑一位百夫長之上的人來擔任。
但,真的選不出合適的人來。
這些人裡能在甘將軍手下堅持半盞茶功夫的,都沒有!
而家主的那一百個親兵如今在甘露川的待遇和地位,堪比自家大少爺。
吃的是精心搭配的食物,穿的是最舒適的布甲,訓練的時候用的也是最好的兵器。
戰馬就不用說了。
市價上千兩的胡馬,一人有一匹專騎。
家主平日裡對這些小子們的要求高,但也是真的很偏心。
男女老少都參加了的麥收,這些小子們硬是沒有下地。
哦,不。
家主說,不是不讓他們下地是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們去乾。
乾的是啥呢?
就是家主親自帶著這群小子們,上雪山和去草原上狩獵。
有鼠大王和金雕一家三口在,還能抓不到獵物麼?
連著一個月時間,真真給衛所抓了數十個野豬群、馬鹿、野山羊、黃羊,數千隻野兔回來。
苦哈哈下地割麥的眾人嘴裡大口的吃著這些肉,也就不好私下蛐蛐他們躲懶了。
掰著指頭算一算,從家主組建親兵的那日起,還不到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