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是幸免於難之人有力未逮的,比如痛毆神性,比如手撕島基生命,比如一群寄生蟲通過各種匪夷所思的信仰和自我感動的儀式試圖喚醒離家出走的母愛。
嗬,老娘給你個大幣兜子。
就像阿美莉卡法律和法官很少判處死刑,但他們的執法警察很好的彌補了這一點小小的缺憾一樣。
眼前的蟲態化巨物顯然不是李滄的有力未逮,更不配得到帶魔法師閣下的偏愛,連句寶貝兒肘跟我進屋都懶得講,也是直接一個大逼兜劈頭蓋臉。
李滄的手血肉飛濺隻餘殘骨,金屬轟鳴火星四射能量湧動,一把掏碎蟲態化巨物堅硬的顎鉗,從它的嘴裡把貫腦而入對穿這玩意的大魔杖給撈了出來。
蟲態化巨物尖銳的慘叫嘶鳴並不能換回被物理意義上撕碎的神經網絡重組,手起刀落,無頭的屍身僵而不死,瘋狂抽搐。
李滄眉頭一擰,敏銳的發覺這蟲子的戰鬥力不對勁,它身體裡那種強大而浩瀚的生命力堆迭既不歸它支配,又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療愈效果,那豈不就是——
“嗡~”
一招鮮吃遍天,咱就是說,得是什麼弔玩意什麼離譜的腦回路才能想出來以能量軌道輸出生化爆彈的抽象操作?
欺騙性十足的活體炸彈唱得嘹亮,李滄就像是獐子島的扇貝一樣在滿世界各種地質碎片間來回流竄,跟個破布娃娃也沒啥兩樣,猙獰龍袍下血肉大部分都已經在相當之炫酷的能量風暴中灰飛煙滅,突出一個兩袖空空虛懷若骨。
猩紅的骨頭架子足足飛出去幾十公裡開外,才在一座空島上硬著陸,堅硬的石質陸塊蛛網狀塌陷綿延出數十上百米直徑,花紋瑰麗繁複,花心不情不願不清不楚的吐出幾口澄亮如燒的琉璃質泡泡。
方圓數十上百公裡範圍的地質碎片、破碎島鏈、浮空島嶼隆隆震顫,從死寂到喧囂,仿佛是某種不可思議的島基巨化生命體即將複蘇,李滄也說不上來那到底是真菌還是植物又或者動物形態的蟲態化侵染生命體合縱連橫,形成一張攫取生機與資源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血肉藤蔓紮根虛空勾連大地,觸目所及,儘是這些沸反盈天的詭影怪形,宛如自下而上吞天食地妖魔的爪牙,勾勒出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熱土。
在狗鯤嘴裡躲災的岑樂語已經顧不上什麼邪能之火形態的口水又或者口水形態的邪能之火了,一整個裂開來,從頭發絲兒一路麻到了腳後跟兒。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即使人口、資源豐腴如緹麗也從未有幸得此殊榮,從未在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中受到這種不可理喻矚目,無論異獸、行屍又或者其它什麼亂七八糟的生物,這些玩意從來就不存在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絕對統一意誌,總有那麼一部分個體會反饋出特立獨行的、有所偏好的行為邏輯,你想吃土,我要吃肉,還有的家夥甚至想上桌吃菜,這些雞零狗碎皮兒片兒的都是理所當然的.
但現在,眼前這位主兒卻是以一己之力拉動了方圓上百公裡生態GDP,她不能理解,完全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種生命形態才能被賦予如此隆重的對待.
那那那你唐長老要是這麼可口的話,要不
讓.
讓我也嗦一口呢?
轟轟轟,滿世界天花亂墜,就很難想象,即使狗鯤這種以傻大黑粗見長的半矽基造物型選手都不敢直麵顯得畏畏縮縮的狂轟濫炸其實全然是拿來伺候李滄這麼一丁點大的碳基生物的。
岑樂語的口頭禪雖然一向是“我們體育生巴拉巴拉”這樣子,但她毫不懷疑,就自己這套充滿了力量美學的身子骨,就自己這條比命還長的大長腿,暴露在現如今的外部環境下可能都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嗚嗚嗚,莎莎姐吃的是真好啊,莎莎姐你吃的太好了,姑奶奶怎麼就吃不上這種國宴”
岑樂語悲傷逆流,一時人都有點潤了。
縱橫交織的煊赫能量軌跡燃遍整片空域,有自主意識和自主攻擊能力的蟲態化巨物中更多的是夾雜著巨化天花病毒一樣圓滾滾周身布滿煙囪狀物的玩意,看上去就非常的濕滑、非常的黏膩,飆著令人作嘔的近乎液態化的毒煙。
爆炸一刻不停,逐漸彙聚成幽綠的陰雲,電閃雷鳴一派末日景象,但已經基本醒酒的喝丟一隻鞋小姐姐敏銳的發現,這些看似慘烈仿佛單方麵輸出的戰場環境中,卻有那麼千絲萬縷的、她已經很是熟絡的東西不以外物為轉移,三色三相巋然不動,在濃得化不開的熾烈幽綠中織就冷冽鮮活。
腥風的侵染性透過能量風暴星火燎原,對李滄來說,蟲態化侵染最大的敗筆無疑就是被賦予了一定生命力特征,更何況現在還是以活體自走炸彈的形式呈現。
這玩意對正經人類從屬者和部分異化血脈生命來說或許可能大概會有奇效,但對李滄來說的話,就該怎麼形容呢,屬於是羊入虎口肚滿腸肥那一掛的了屬於是,至少能輕鬆混個水飽。
“砰!”
猙獰龍袍依舊維持著金色,李滄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以極其狼狽的姿態嵌到狗鯤頭部,岑樂語隔著厚厚的矽基血肉質都能察覺到他落地時的震感,狗鯤腦袋都被砸得偏離了兩度有餘。
李滄拍拍狗鯤,伊索萊耶之焚平直向前開出一條幽邃筆直的狹窄通道,密密麻麻的黑色晶體簇懸浮在背後,時不時爆發出一道形態上流的破空激波,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侵入能量風暴,引爆一顆又一顆的能量基質生物爆彈。
某種程度上,蟲態化侵染生物爆彈這玩意倒也算是做到了能量基質武器的實體裝填,走的路線跟李滄和希斯摩爾安爾的猜想基本沒多少出入,無非就是效果呈現不那麼儘如人意罷了,或許對於受蟲態化侵染的異化血脈生命來說,這就是最廉價的演化,至於做工粗糙審美惡劣什麼的,貌似不大可能出現在它們考量的指標範疇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