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梔子花,小河村的植被更好,周圍山上長得更多。
隻不過,農村這個時間正是農忙時,沒有人有時間上山去弄這些野菜。
初夏正是春耕最忙的時候,各個村子都要耕好水田,把早育好的秧苗拔出來,然後再集全村力量一起插秧,趁著在五一之前將村裡的早稻全部插下去。
解家村。
春耕時節,農村基本沒有人會外出去趕圩或者走親戚。大家都牟足了勁忙春耕。
解母眼看著這段時間小賣部沒有什麼人來買東西,便要求林梅也跟著她一起去出工,趁著春耕多掙一個工分算一個工分。
“媽,現在是插秧了,我一個大肚子彎腰幾個小時還不得把腰累斷?”林梅委婉地拒絕。
她可是聽說林舒去了省城,家裡不僅住的是彆墅,還有保姆一日三餐侍候。
她們是堂姐妹,大家出身一樣,誰也不比誰高貴。憑什麼林舒就一日三餐有人侍候,她就要懷著孕還要挺著肚子下田插秧?
“就你矜貴,你看我們村哪個小媳婦嫁過來不要下地的?”解母一見兒媳敢當麵拒絕她,氣不打一處來。
“彆的不說,就我們屋前麵的林子媳婦,從嫁過來那一天開始,天天跟著林子或者她婆婆一起去上工掙工分。現在她懷孕比你月份還大,她不照樣下田插秧?”
“她怎麼能跟我比!”
林梅心裡翻了個白眼,房子前麵住著的是解林家,媳婦娘家窮,新媳婦一嫁過來就勤快的跟著公婆丈夫下地乾活。
做習慣了,婆家所有人直接拿她當男人使喚。
那小媳婦不僅要忙著下地掙工分,下工回了家還要做家務,做飯洗衣,喂豬掃地,一樣不落下,簡直跟個鐵娘子似的。
如果讓她活成那樣,她情願回娘家當老姑娘也不嫁人。
“她怎麼就不能跟你比了?”解母反問。
看著嫁過來快一年了,還長得細皮嫩肉的兒媳,就心氣不順。
“你是比她高貴,還是臉盤子比她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娶你回來不上工,還想讓我們全家養著你不成?
我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孩子快生的那一刻還在地裡乾活,我家老三就是生在地裡的,當時回來處理乾淨,休息半天,第二天又照樣出門乾活。”
“媽,時代不同,現在怎麼能跟以前比。況且,我這懷象不好,真不能勞累。”林梅想想那種彎著腰插秧,腰椎快炸裂的感覺就愁得要死。
“彆找借口,臉盤沒有屁股大,下午老實給我去插秧。”
解母直接下命令,林梅一個新媳婦還反抗不了。
“春雷媳婦,你這肚子有幾個月了,怎麼還出來插秧?你不是一直在家看守店子?”
下午剛站在田埂上,就不少婦女關心問道。
大家都是住在一個村的女人,雖然覺得女人懷孕乾活也不算大事,但林梅從嫁過來就沒下過幾次地。
後來,家裡開了個小賣部更是直接守店了,她們每次過去買東西還算聊得來。
“這幾天大家都忙著春耕,外村沒人來買東西,我婆婆就讓我來下水田插秧,說是要掙工分。”林梅站在田埂上,目睹水中一條黑色的東西從水中彎彎曲曲的遊走。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螞蟥。
想到下田那螞蟥就有可能沾到她的腿上,想想就頭皮發麻。
“嘖,你婆婆算盤還打得真響!”
“能不打得響麼,多個人出工就多掙一份。隻是你一直沒怎麼下地乾過活,突然一直彎著腰插秧,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我看啊,不管掙幾個工分,還是身體要緊,等會開工了,你覺得累就上岸休息休息。”
圍在一起的幾個婦女有人打抱不平,有人關心,更有人幫她出主意。
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還真是那麼回事。
下午插秧一開始,頭頂頂著太陽,臉麵對著泥水,隻插了十來米遠,林梅就覺得自己的老腰要斷了。
“梅子,你沒事吧,堅持一下,把這一路插完,你就坐在田埂上休息一會兒。”
跟在她旁邊的姑娘叫解春梅,隻因名字中都有個‘梅’字,兩人還算相處得不錯。
林梅將手上的秧苗一扔,雙手扶著腰,艱難的直起了腰,呼了口氣,對她笑了笑“好,你不用等我,先去追趕彆人吧。”
解春梅點了點頭,彎腰手速極快的插著秧苗,順帶還幫林梅插了兩條秧。
有人幫忙,林梅從原來插八棵苗,現在隻需要插六棵就行,任務量減少,速度上能更快的到達終點。
集體勞動就有一點好處,乾什麼事人多力量大,一丘田多人一路插下去,到達終點,這丘田的秧苗也全插好了。
插好一丘田,就轉戰下一丘田。
在上岸走動的時間,大家彎腰所帶來的酸痛基本可以消除或者緩解。
解母見林梅的速度沒有多落下多少,這才放下心來。
林梅跟著婦女同誌們一路連插了三丘田,再一次走在田埂上,解春梅扶著她,一隻手幫她揉後腰,關心問道“這樣好受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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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謝謝你春梅。”林梅感激的對她笑了笑。
“嗤!插點秧就累成這樣。梅子,你以前在娘家沒插過秧?”旁邊有看不慣林梅使喚春梅的人就譏笑問道。
林梅柔弱一笑,那笑容還帶點苦澀“嫂子,我在娘家自然是插過秧的,隻不過現在不是懷孕了嘛,腰容易累。”
“你這嬌弱的模樣,我還以為哪家千金大小姐駕到呢,原來你會做農活啊。”
解春梅解釋道“嫂子,梅子是因為挺著個肚子彎久了腰才會酸痛。”
“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生,誰也不比誰嬌貴,你這個小妮子彆跟在她後麵忙前忙後的,你自己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你自己彎著腰乾活不累嗎?”
這位嫂子瞥了眼解春梅彎腰幫林梅揉腰,心裡就一陣氣悶,又有點心疼這善良小姑娘的小腰。
解春梅傻笑“不算多累,我們比孕婦輕鬆多了。”
嫂子暗罵一句傻子,便懶得理她們兩人,轉身從另一條田埂上離開了。
有幾個男村民又挑著秧苗來了,婦女們在田埂上休息的差不多,大家又轉戰另一丘田。
“梅子,我們也走吧。”解春梅走在前麵。
林梅抬頭看了眼遠處挑來的一擔擔秧苗,緊跟其後。
從遠處看,就能發現,一隊挑著秧苗的村民,進入水田間,各條田埂上的村民彙集到幾丘水光粼粼水田邊。這也是集體勞動才能看到的盛況,以後分產到戶很難見到這等熱鬨的場景。
到了沒插秧的水田邊,村民速度慢了下來,前麵在分配水田。
這時,不知什麼時候跟在林梅身後的宋婆子突然提醒她“春雷媳婦,你小腿肚上有一條螞蟥附在上麵吸血!”
相信沒有幾個小姑娘不害怕螞蟥的。
林梅也不例外,雖然出生在農村,從小乾農活習慣了。並不代表她不怕螞蟥這種惡心的軟體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