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眸子。
鳳女都拔不出的青鸞劍,居然被一個籍籍無名的師妹給拔出來了。
就在此前,他們連她所謂的名字都未曾聽過。
哪怕今日入宮,也是沾了燕長老的光。
公孫炎明知道此事嗎?
他送燕長老入宮收拾公孫流螢的爛攤子,不曾想把自己女兒的裡子麵子全收拾沒了。
這下,可真是百口莫辯。
總不能又將失敗推到自己受傷的手指上。
多大傷?
早愈合得連針眼都瞧不見了。
何況右手受傷,左手又沒有,她方才不是兩隻手全試了嗎?
內力也用上了。
“劍有蹊蹺!”
胡貴妃回過神,當機立斷地說道。
蔣惠妃難得沒和胡貴妃抬杠。
她不是不想,是在斟酌辯詞。
老實說,她是不信鳳女麒麟那一套的,她的第一反應與胡貴妃一樣——劍被人做了手腳。
可她又想不通巫山這麼做的目的。
罷了,巫山的目的與她何乾?
千機閣與胡貴妃狼狽為奸,害到她頭上,不讓他們的奸計得逞就對了。
蔣惠妃嗬嗬道:“有沒有蹊蹺輪得到你說?方才皇子皇孫們去試了劍,連你自己的親孫子也試了,真有蹊蹺,他們會發現不了?陛下的血脈沒這麼蠢笨如豬吧?”
梁帝忍無可忍地閉了閉眼:“惠妃。”
蔣惠妃敷衍地欠了欠身:“臣妾失言。”
蔣惠妃話糙理不糙,公孫流螢拔劍在先,鳳子龍孫試劍在後,真有蹊蹺早發現了。
陸沅大聲道:“哎呀,我明白了,會不會是劍裡藏了機關?”
陸昭言瞪了瞪兒子:“你可知千機閣是做什麼的?千機閣的機關術,就連巫山神殿都望塵莫及,天底下沒有任何機關能逃過千機閣的法眼,我說的對嗎,公孫小姐?”
公孫流螢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陸沅挑眉:“公孫小姐不說話,究竟是默認了,還是有機關,你卻沒發現呀?醫術不行,鳳女的身份不對,難不成連機關術也是假的?我說公孫小姐,你們千機閣從頭到腳,到底有沒有什麼是真的了?”
公孫流螢蒼白著臉,定定地看著他:“臨淵少爺,你羞辱我可以,但請不要羞辱千機閣。”
說罷,她轉過身,目光冰冷地看著紮木朵與同行的巫女,“二位巫女大人,不知千機閣有哪裡得罪巫山了,神女要用這種手段來逼我讓出鳳女身份。”
紮木朵冷靜地對上她的凝視:“公孫小姐,就算老閣主在世,也不敢如此質疑神女殿,你們千機閣若真有異議,就讓閣主親自上巫山找神女討教!”
公孫流螢狠狠噎住。
紮木朵對梁帝正色道:“青鸞劍已擇主,恭喜梁國陛下覓得鳳女。”
梁帝的神色有些複雜:“你方才說,神女夜觀星象,天府星動,勾陳之劫,唯青鸞可破局,不知此話何意?”
梁帝雖敬重神女,可倘若隻有她一家之辭,梁帝恐怕不會立即深信不疑,可偏偏就在不久前,公孫炎明與子午先生先後算出了梁國國運震蕩,子午先生更是算出此劫與麒麟異位有關。
勾陳乃是麒麟星宿。
神女口中的勾陳之劫,與子午先生的卦辭不謀而合。
紮木朵歎息著搖了搖頭:“神女的原話是這麼說的,至於是何意,我等不敢妄自揣測。”
不是不敢揣測,而是一切儘在不言中。
梁帝明白這個道理,點了點頭,說道:“有勞二位使者,請二位務必在皇城多留幾日,朕也好盛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