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鐘的時候,外麵算是少了憲兵和軍警了,各處的一些片警也過來,告訴大家,有事兒的可以出去了,但是必須要帶好自己的良民證才行,要是不帶這玩意兒被抓住,那就彆想回來了。
謝燕來給鐵牛稍微裝扮了一下,就好像是苦力一樣,伊藤商行有的是這樣的苦力。
“李桑,帶好你的工作證件,其他地方的憲兵未必認識你。”
剛出門不到一百米,就遇到了在這附近巡邏的憲兵,雖然老百姓可以出去了,但是周圍的巡邏狀況可是密集的多。
“多謝福源小隊長,大家辛苦了。”
謝燕來掏出兩包香煙,塞到了這位小隊長的手裡,至於在身後站著的鐵牛,日本憲兵連看都沒看,一看這種打扮的,應該就是伊藤商行的苦力。
“李桑太客氣了,我們去巡邏了……”
謝燕來也笑著點點頭,然後帶著鐵牛繼續走。
“是不是覺得我跟漢奸一樣?”
剛才跟這夥日本兵聊天的時候,謝燕來也看到鐵牛的眼神不善。
“是有那個感覺,不過我知道先生應該是為了抗戰,在敵後真的不容易。”
這些話倒是謝燕來沒有想到的,本以為這家夥會表現一下他自己的不服,沒想到在這樣粗獷的外表之下,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你說的對呀,在敵後的同誌就得這樣麵對侵略我們的敵人,有的時候我還得擺出笑臉,但我們這個時候的笑臉有多麼燦爛,這些鬼子死的時候就有多麼的悲慘。”
謝燕來的話讓鐵牛眼睛一亮,我們給鬼子擺笑臉兒,不就是為了得到他們的情報,到最後給他致命一擊嘛。
“趙先生問句不該問的,這次打擊鬼子的人,是不是**的人?”
鐵牛看到周圍沒什麼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應該是吧,不過也有可能我們的人也參與,你也知道那種情況下,渾水摸魚是非常容易的,你不也打死了好幾個鬼子嗎?”
現階段的地下組織,能夠存活下來就不錯了,所以想參與那天晚上的事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謝燕來又不想打消鐵牛的積極性。
這小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還能這麼算,那天晚上的事情,鐵牛可是非常配合的,在趙先生的解釋之下,原來自己也參與了。
“幾個鬼子雖然不多,但是你想想,**和我們在城內的人加起來,總數可不少了吧,要是人人都和你一樣,一晚上能夠乾掉幾個鬼子,那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北平城裡的鬼子就絕跡了。”
謝燕來一直都是這樣教育手下的。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有鬼子在你眼前晃來晃去的,你不乾掉他還等著過年嗎?
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大家如果集合起來的話,那這股力量就非常強大了,總數也就比較多了。
在鐵牛的帶領之下,謝燕來也見到了剩餘的幾位成員。
這些人雖然對謝燕來不怎麼相信,但是當看到謝燕來拿出來的物資的時候,這些人的信任度也進一步增強。
“該解釋的我已經跟鐵牛解釋了,我的身份不方便暴露,我和鐵牛也是偶然之間認識的,這些東西你們先拿回去,最緊要的就是這些藥品,先救兄弟們的命,回去彙報的時候,就把我說成是咱們的一個兄弟就行了,在不同的戰線上,不方便表露信息。”
謝燕來用自己的身份,把這些人送到了北平城東,翻過前麵的幾個小山梁子,這些人就可以回自己的駐地了。
“趙先生,你自己小心。”
鐵牛雖然和謝燕來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看出來了,謝燕來辦事情雷厲風行,到北平來拿藥品,這已經拿了一個多星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都延誤了,沒想到讓謝燕來一上午就給辦了。
其他的幾個同誌也對著謝燕來點了點頭,不管眼前這位同誌是哪條戰線上的,這些藥品肯定假不了。
在現如今的市場上,想買到這些藥品,那可真是難如上青天。
就算你手裡有錢,你也根本買不到,隻有日本商行裡才有這樣的貨,可問題是日本商行賣出去的,價格高不說,還要弄清楚對方使用的人是誰,如果要是他們這種抗日的隊伍,出再多的錢也不行。
鐵牛的事情雖然是個小插曲,但謝燕來的心裡也很舒服,畢竟大家都在抗日戰線上,能幫上忙的還是幫忙。
回到商行之後,謝燕來也知道了手下兄弟們的情況。
幸虧提前撤出去了一批人,要不然那些人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失蹤了,日本人很快會懷疑上他們。
現在在那些兄弟居住的周圍,日本人已經展開了調查,可惜人都走了,而且還都是單身漢,你願意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手底下的人手要不足了。”
謝燕來知道,做每一件事情都必須得有犧牲才行,就拿高哲行來說,原本人家在北平乾的好好的,經曆過這件事情之後,手底下無緣無故的少了百十口子人,這些人全部向西撤退,途經長安到漢口,等待謝燕來的下一步命令。
“弟兄們克服一下困難,這次辦的這個事兒,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日本人占領北平之後,我們也都銷聲匿跡了,外麵有些人說我們也對日本人臣服了,這一晚上的爆炸,讓他們看清楚,咱們還是原來的爺們兒。”
高哲行非常高興的說道,之前的確有些兄弟士氣低迷,這也是沒辦法避免的,畢竟在日本人的占領區,咱們做事情都要低調,有些人在日本人那裡吃了氣,暫時也隻能是先忍著,現如今跟著隊長忙活了一晚上,乾掉那麼多鬼子,原來那股勁兒又回來了。
“這事兒還沒完呢,咱們得接著乾。”
謝燕來已經知道日本人那邊的損傷了,但是這一次的收益還沒有到最大化,咱們應該繼續努力才行。
“可弟兄們都潛伏回去了,再召集起來有困難,現在日本人的控製更嚴了。”
高哲行有些詫異的說道,隊長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