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擔任警務次長時,沒能及時抓到殺人潛逃的趙德昌,讓我的主人死不瞑目。”
韓天成:“等一下,你的主人不是趙德昌嗎,難道……”
“不錯!”老趙道,“我的主人,唯一的主人,就是被趙德昌槍殺的合作夥伴!”
“當年趙德昌逃到外城,躲過了兩個賞金獵人的追殺,我本應是第三個殺手。”
“但是我看到趙德昌遭遇搶劫,身無分文地躺在垃圾堆上,連酸雨澆在臉上也不願躲閃。我意識到他現在已經對生命毫無留戀,現在終結他的生命反而是幫了他。”
“所以,我謊稱受過趙德昌父親的恩惠,為了報恩才投奔他。後來,我花費多年,一點點幫助趙德昌重新積累了財富,讓他成了第6區的首席大富豪。”
聽到這些話的趙德昌,他的身體翻滾到了病床邊緣,幾乎要掉下去,但被床邊的安全護欄攔住。趙德昌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痛苦、恐懼和絕望,他的嘴唇微微張開,發出無聲的嘶吼。
韓天成吐槽道:“你投奔趙德昌,不但不殺他還幫他賺錢,你人還怪好的咧!”
“好?”老趙下意識地整理自己的黑色中式管家服,確保衣領、袖口和衣擺都整潔無瑕。
“人隻有得到,才能失去。我多年來長期給趙德昌下慢性毒藥,這才讓他空有十幾個小妾卻多年無子,還得了一身病。連他的燃素病,都是我持續在他的飲食裡添加燃素灰燼的成果。”
秦劍丹暗想:原來這才是老趙自宮和戒除口腹之欲後的發泄口啊!燃素灰燼拌飯可真是歹毒,老趙沒有嘴巴正好免得分享了。
“唔……唔……”
趙德昌的一隻手終於從管線中掙脫出來,他用這隻手在空中揮舞,無意中抓到了老趙的右手腕,也就是那隻複古風格手表的所在位置。
老趙嫌棄地甩脫趙德昌的手,同時也拽下了那隻常年佩戴的手表,將它摔在地上狠狠踩碎。
秦劍丹從這一動作中看出,老趙身手不俗,按照夜龍會的戰士評級,至少也是個“地”級。沒有這種水平,昨晚他來偷藥時就被抓住了。
放在床頭的一根精致金屬拐杖被碰倒,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趙德昌的手最終無力地落在了床上,手指因為憤怒而彎曲成了爪狀。
“哈哈哈哈——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老趙張開雙手,揚聲器裡發出的乾癟聲音雖無情感因素,配合他的姿勢卻顯得那麼放肆。
“秦少主,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趙德昌使用特效藥,昨晚我偷到的那一隻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經丟進湖水裡了。剛才我弄灑特效藥的表演有些拙劣,但那又如何呢?趙德昌,你聽到真相了嗎!?”
“唔……咳咳……原來你……”
“趙大善人”的氣息越來越弱,痛苦和悲鳴都因此顯得軟弱無力,他的生命就像他現在的身體一樣,被牢牢地固定在了這個病床上,無法逃脫。
生命維持係統已經不知第幾次向趙德昌的身體注射腎上腺素,他的皮膚上那些曾經閃爍著微光的紅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暗,如同燃素煤的最後一絲餘燼在夜風中熄滅。
在老趙的無情目光下,趙德昌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與死神的拉扯。他的胸腔艱難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消耗他最後一絲生命力。他的手指微微抽搐,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但最終隻能無力地落在床邊,像是被遺棄在荒原上的枯木。
他的雙眼,那曾經充滿貪婪的雙眼,現在隻剩下了絕望和恐懼。他的瞳孔開始放大,似乎在凝視著某個看不見的深淵。他的額頭上,汗水和痛苦的淚水交織,沿著皺紋的溝壑緩緩滑落,像是在記錄他生命中最後的掙紮。
“我……我早就應該……”
趙德昌的嘴唇微微張開,他用失焦的眼睛瞪視著老趙,想要發出最後的呼喊,但後半句話卻被困在了喉嚨裡,隻能化作一聲微弱的呻吟。他的臉部肌肉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扭曲,但這種扭曲很快又被無力感所取代。他的頭微微晃動,似乎在否認即將到來的命運,但這種晃動越來越微弱,最終停止。
他的四肢開始變得冰冷,身體的抽搐和顫抖也慢慢平息。最終,他的胸部不再起伏,生命維持設備的數據也漸漸歸零。
老趙無懼於趙德昌臨時前發出的惡臭,張大眼睛在近距離觀看,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細節。在確認趙德昌經曆了痛苦不堪的死亡之後,他滿意地站直身體,卻因為完成了自己一生的目標而有些站立不穩,後退了半步。
“我給舊主人報了仇,對人世已經沒有留戀了。”
老趙背靠牆壁緩緩坐到地板上,原本一絲不苟的管家規範在這個時刻被他棄若敝履。
“趙府的財產轉移手續我昨晚已經辦妥了,秦少主隻管全部接收就好。我唯一的要求是,讓我靜靜地坐在這裡,欣賞趙德昌一點點被蛆蟲吃掉。”
老趙的言下之意是打算絕食而死,他對舊主人的忠誠可圈可點,秦劍丹覺得這種人才死了可惜。
“老趙,你之所以拋下一切來給趙德昌為奴,是因為舊主人那裡已經沒有需要照顧的人了?”
“……”
“既然如此,你何不跟著我乾?我需要你的技術,把趙府地下工廠裡的設備轉移到生態塔裡麵去。這世界上還有很多跟趙德昌一樣背信棄義的人,隻要你跟著我,有大把機會把這種人送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