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在浮空警車的車窗上快速向後流淌，秦劍丹坐在韓詩雨的副駕駛位上，俯瞰著下方建築的雨中綽影。
“警務總長說會給表姐休一個長假。什麼時候她恢複記憶，什麼時候再回來當12區警長。”
慕月遇上再生艙事故變成了貓娘，這件事發生在隔離牆檢查口附近，被巡邏無人機拍攝下來並且傳到警務總長那裡也並不奇怪。
“小橙子你特意來找我，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嗎？”
韓詩雨扭轉方向盤，躲過一隻冒雨飛行的變異烏鴉，她橙色混黑的瞳孔裡閃著一些捉摸不定的情緒。
“姐夫你坐上我的警車，隻是為了讓我載你到11區嗎？”
“沒錯啊。外麵下了酸雨我又不會開車，11區剛被異常組和愁雲組打下來，我要過去視察一番。你既然想跟我聊天，乾脆就邊聊邊開車。”
“我又不是你的專職司機！”
一條閃電照亮了烏雲密布的天際，恰好劈中浮空警車，然而金屬外殼的浮空警車形成了一個“法拉第籠”，裡麵的人和設備不會受到影響。
遲來一步的隆隆雷聲並沒有讓韓詩雨膽怯，她進一步拉升浮空警車的高度，並且切換成了自動巡航模式。
“姐夫，表姐的事對你打擊挺大吧？畢竟變成福瑞人了。”
韓詩雨調整駕駛位的舒適度，身體後仰，兩隻腳交迭搭在儀表盤上，緊身戰鬥服勾勒出流暢線條。
“失憶確實是一個麻煩事，不過變成貓娘對我沒有任何影響，變成大猩猩我就需要一定時間的心理建設了。”
韓詩雨拿了一瓶SP替代水喝，這是水汙染事件以後被公司推出來騙錢的東西，秦劍丹不明白韓詩雨怎麼喝得下去。
“姐夫你嘴真硬，表姐要是變成大猩猩，你早就把她賣到動物園去了！”
“胡說！”秦劍丹義正言辭，表情堅毅剛強，“隻要有愛，就算是大猩猩也會變得秀色可餐！你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
韓詩雨做出惡心的表情，秦劍丹一直覺得sp替代水的味道挺惡心的，韓詩雨做出這種表情可以理解。
“變成福瑞人可是一個劣勢啊。三大家族裡邊沒有福瑞人能夠走上高位，哪怕是韓家也不太可能讓福瑞人繼任家主……”
秦劍丹警覺道：“這是你自己說的，還是警務總長的說的？”
“警務總長沒說要取消表姐的家主繼承權了啦～姐夫你激動什麼？他隻是說最好使用援助份額向公司申請幫助，那樣表姐還有可能變回完全的人類。”
“嗯？福瑞人化不是不可逆嗎？公司有把慕月變回人類的技術？”
“對於變異程度較低的福瑞人，傳說中公司是能逆向操作的。但你也知道韓家現在根本沒有援助份額，不如跟我合作獵捕滑稽鬼，陳醫師不是代表公司跟姐夫交涉過，願意給姐夫一個特許援助份額嗎？”
“……”
秦劍丹思考了一會兒。
讓慕月恢複成人類固然很好，但這和不使用公司的援助份額治療琳琳的腿傷一樣，誰知道公司會不會趁機做手腳？和其中的隱患比起來，多出來的貓耳和貓尾根本不算什麼不是嗎！
“免談。警務總長是想通過你跟我說，讓我扭轉態度跟公司合作是嗎？公司在夜龍會的生態塔下方埋設炸彈，又派出T部隊殺死了好幾個衛兵，導致慕月為了保護銳霜受重傷——公司在乾了這些之後還想跟我談合作？”
為了減輕久坐帶來的壓迫感覺，韓詩雨手動微調臀部和座椅的相對位置，視覺上分辨不出那一邊更軟。
“公司這樣就算沒下狠手了，充其量隻是一個警告而已。如果公司想炸毀生態塔，完全可以不讓陳醫師告訴你炸彈的存在，直接引爆不就行了？對了，想跟我車震嗎？”
“說什麼呢！前半句冷靜分析，後半句放飛自我嗎？”
韓詩雨的櫻唇上沾著點點水光，望向秦劍丹的眼神既調皮又魅惑。
“不用擔心，外麵狂風暴雨，浮空車在這種高度，不會被彆人看見的。”
“這不是看不看見的問題！”秦劍丹作勢要推開車門，“你再亂講我就直接跳下去！”
“切，姐夫就知道裝正人君子。又不是沒向表姐之外的人伸過手……”
“反正你不行，你本來就是慕月的家人，是被慕月明令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