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江月確實已經是晉王殿下的人,不管是陸家還是沈家,都沒有資格處置她。
晉王不會在意陸江月的死活,但她代表的,是晉王與沈茂學之間的“交易”。若陸江月死在了沈家,晉王定不會善罷甘休。
況且剛發生這樣的事,陸江月就在沈家殞命了,外麵又會傳得沸沸揚揚。
最終,沈茂學冷哼了一聲:“沈府廟小,容不下你們這樣的大佛!親家母,你們母女今後還是莫要再上沈府的門了!”
沈南喬衝著陸母和陸江月翻了個白眼:“小姑已經是晉王殿下的侍妾了,今後怕是連晉王府的大門都出不去,當然不會再來咱們沈府做客咯。”
說“侍妾”兩個字的時候,沈南喬特意加重了語氣,諷刺的意味十分明顯。
陸母有些尷尬。
陸江月則不以為意。
她都要去晉王府享福了,還來沈府做什麼?
倒是陸江臨,難得還有幾分羞愧的感覺,拱手道:“是小婿沒管教好妹妹,還望嶽父大人莫怪……”
沈茂學不語,隻是端起了身旁的茶盞。
端茶送客!
陸江臨隻好歎了一口氣,帶著陸母和陸江月離開了。
他將南喬留在這裡,也是希望她在嶽父大人麵前,為自己說說好話。
夫妻一體,他若是被嶽父大人厭棄了,南喬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個道理,她應該明白。
陸家人走了之後,沈南喬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爹,您現在看清楚他們一家人,究竟是什麼德性了嗎?”
“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家,您與他們做親家,就真的不怕連累沈家?不怕連累宮裡的宸貴妃娘娘與四皇子?”
沈南喬也是學聰明了,知道說她自己,沈茂學根本不會在乎,因此把宮裡那兩位尊貴的人物搬了出來。
果不其然,沈茂學麵色微變。
但他沒有表態,隻是望著沈南喬問道:“你想如何呢?”
沈南喬深吸了一口氣,含淚道:“爹,女兒想與陸江臨和離!”
“他的妹妹在娘的葬禮上,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讓娘的在天之靈都得不到安息。女兒與他們已經是仇人了,您要女兒今後還怎麼與陸江臨做夫妻?”
說到這裡,沈南前起身跪了下去:“爹,就當女兒求您了,讓女兒大歸吧!”
這一次,沈茂學沒有再強烈反對,說讓沈南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陸家之類的話了。
他複雜地看著她,道:“此事為父會考慮,你先下去吧。”
這短短一會兒,沈茂學心中想了許多事。
聰明人,從來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他效忠於陛下。或許陸江月做了晉王殿下的侍妾,也不是壞事。
陸家現在已經算一隻腳,踏上了晉王殿下的船。若將來能從晉王殿下那裡得到什麼好處,固然好。
如若不然,隻要沈南喬與陸江臨和離,陸家與沈家就再也沒有關係了。無論陸家怎麼被晉王牽連,都連累不到沈家。
雖說對於和離的事,沈茂學依舊沒有表態,但沈南喬總算看到一絲希望了。
她吸了吸鼻子,擦乾臉上的淚水,起身退了下去。
沈茂學立刻叫了心腹進來,沉聲道:“即刻派人將今日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告知宸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