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嶼控製不住身體,急速降落,心裡焦急不已,抬頭正要看向哥哥姐姐的方向,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黑影,而後,他感受到胸口一陣劇痛!
身體如斷翅的風箏,以恐怖的速度往下墜去!
“安嶼!”
喉間一片腥甜,巨淵口的光亮越來越小,他看著借他身體為跳板,踏壁往上躍起的人影,恨的咬牙切齒。
同樣被當做踏腳石的,還有女人和那名小孩。
兩人張開嘴,瞳孔睜得老大,眼底猩紅,像是破碎的玩偶,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無情消失的背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直直朝深淵跌去。
厭酒見到不斷往下跌落的聞安嶼,淡漠的眼底陡然覆上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冰霜。
找死。
“唰!”
“唰!”
兩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往下衝去,司霧先抓住了聞安嶼的胳膊,手腕翻轉,修長有力的手指握緊刀柄,狠狠將長刀嵌入山壁之中,兩者摩擦出刺啦的火花,再次下降兩三米後,終於止住了下降的趨勢。
“哥哥。”
聞安嶼蒼白的小臉沒了血色,低聲喚了一聲,抱緊了他的腰。
司霧長睫垂落,微蹙起修眉,瞥了眼小孩的臉色,深不見底的眼眸,掠過一絲涼薄的怒意。
寧宥桉見副隊接住了安嶼,鬆了口氣,正要想辦法穩住自己的身體,視野中,一柄赤紅的刀,寒芒乍現,刺破虛空,直直插入他即將跌落的位置。
副隊的刀。
他明白了什麼,立刻踩在刀上暫時穩住下降的身體,心臟仍高高提起,抬頭看去。
其他人的下降趨勢還在繼續。
“轟隆隆。”
周遭不斷滾落雪塊和土塊,砸在人身上,足以令人造成重傷,眾人不禁要想辦法停住下落的身體,還要躲避這些掉落物。
雪塊掉入深淵,半天聽不見落地的回音。
“隊長。”
沈溪辰擰著眉,看向南峰成,正要開口,就被南峰成打斷,“不行,想都彆想。”
南峰成還能不知道沈溪辰的心思,這種情況下,要救人,就得犧牲一個人,他們隊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沈溪辰抿起唇,瞧著南峰成臉上果決的神色,隻得再想其他辦法。
前提是他們沒有在想出辦法之前摔成肉醬。
就在眾人心焦之時,山壁裡突然傳出猶如穿山甲破土的聲音。
眾人心裡一緊,未及反應,巨型粗壯的藤蔓,自四麵八方,驟然破土而出!
“嘩啦——”
眾人的瞳孔裡,密密麻麻的藤蔓,猙獰生長,猶如張牙舞爪的黑影。
“哈哈哈——”
程駿傑在即將越出巨淵口的刹那,看著躍入眼底的光明,喜從心來,禁不住大笑起來,“去死吧。”
都去死!
都是罪有應得。
敢惹他程駿傑,這就是下場!
他高高躍起,嘴角高高翹起,低頭俯視,想要最後看一眼那些人跌入深淵的可憐模樣。
然而,剛低頭,便對上一雙深若寒潭的眼眸,比腳底的深淵,更讓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