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七年十月。
大朝會。
太原府刺史,太原王氏家主忽而出列奏報。
“啟稟太子殿下,如今朝堂科舉穩固,吏員晉升製度亦趨於完善,關內道、隴右道、河東道等地吏員缺額壓力已不再如從前,然如今我大唐新土如遼東道、平壤道以及藏原道皆還未開設吏員晉升和科舉改革。”
“藏原道為新設,諸事暫且不可操之過急,遼東道眼下正忙於百姓北遷定居之事,亦不可舉之過早,然平壤道已安定兩年有餘,太子欽定宗相盧大人所謂戴罪之身,但卻政績斐然,百姓安居樂業。”
“臣以為,平壤道,當即刻開展新政吏員晉升製度,令尋常百姓家及寒門子弟入仕建功!”
王銘說完,身後頓時一名名下屬官員出列附議。
而就連房玄齡,杜如晦兩人也不由對視一眼,目光在王銘和高座之上太子兩人之間打量了一下,便紛紛跟隨出列。
“臣,房玄齡,附議!”
“臣,杜如晦,附議!”
又是一大片人紛紛附議。
李承乾目光看向了此刻同樣來到了朝堂之中的盧照靜,微微一笑。
“盧相以為如何?孤聽聞孫院長那邊說你身子虛弱,需長期修養,可能擔此重任?”
嘴上雖是這般說,李承乾心裡卻是忍不住的吐槽。
這盧照靜,當初來長安的時候就跟殘血馬上要嗝屁了一樣,如今眼瞅著兩年過去了,依舊是這副將死不死的模樣......
這算什麼?黃泉先祖的庇佑?
盧照靜呼吸聲猶如風箱被拉動一般沉重,他目光四掃一圈。
如今吐蕃成了大唐藏原道,便是他心裡願意相信眼前這位大唐太子,能夠給他們這些世家餘孽一個體麵退場的機會,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盧相有顧慮?可是平壤道有誰不尊天命?”長孫無忌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
那陰翳的目光和盧照靜對視在了一起,兩人都仿佛瞬間回到了當初他們連同那高句麗王淵蓋蘇文一同被押解入京時的事情。
清河崔氏家主崔民師就死在他的手中......
“咳咳咳.......”
見盧照靜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長孫無忌不屑一笑。
手持笏板,出列對著李承乾拱手。
“殿下,臣觀盧相身體大不如前,吏員晉升之事本就千頭萬緒,如今又涉及不少盧相的親族或是好友子嗣,臣覺得,此事交於盧相怕是不妥,不如放盧相歸隱,靜心養病。”
“臣願舉薦東萊郡公公孫武達,此人能征善戰,文武雙全,這些年於肅州任刺史,亦有功績不凡......”
公孫武達?!
盧照靜心頭便不由猛地一跳,這tm不是秦王府舊將嗎?
當年一起參與過玄武門的鐵杆從龍功臣,讓他去世家餘孽所在的平壤道擔任宗相,那和放了一頭猛虎進了羊圈有什麼區彆?
長孫無忌嘴角帶著標誌性的陰狠冷笑。
話音剛落,人群之後,一名身形魁梧,眸光銳利的大臣便是出列。
“殿下,臣公孫武達願往!”
這廝嘴角帶著針對性頗為明顯的冷笑,說話的同時,目光卻是猶如打量獵物般,在盧照靜的身上掃視著。
台上,王德湊到李承乾的身邊,小聲嘀咕。
“殿下,今日上朝之時,東萊郡公曾與長孫大人聊了不短時間。”
李承乾心中已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