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震醒了謝妍，她迷迷糊糊去摸手機，在腰間摸到一條手臂時突然驚醒。
沙發上兩個身影貼的緊密，沈晏挨著她，領口微敞露出一截鎖骨，睫毛在輕輕顫動，他將謝妍整個人攏在懷裡，幾乎全部包裹住，背部微微蜷縮。
謝妍感到荒唐至極，她都不知道昨晚上那個樣子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居然睡得著覺？！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灑了進來，像一層薄薄的金紗，謝妍一偏頭就能看到那張離得極近的俊臉，他閉著眼皮毫無攻擊性，溫和俊美，精致到可以用漂亮形容，看上去倒有幾分從前的樣子。
都說美色誤人，謝妍愣是沒出息的盯著沈晏這張臉看了一分鐘才舍得移開視線。
手機再一次振動，嗡嗡聲在寂靜的空間裡分外明顯。
沈晏皺起眉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沈晏聲音沙啞，“接電話。”
他收回了手臂，謝妍終於得以舒一口氣，趕緊掏出手機接聽。
“你人呢？”電話是崔楠打來的，“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調試新係統嗎？老馮都在這等著了。”
聞言謝妍趕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上午九點半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不好意思我睡過了，你們先開始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掛了電話，她才看到沈晏已經起身坐在了沙發上，衣領已經被整理好，除了衣衫上的褶皺彰顯著昨晚的事情，此時他眼神清明，顯然睡了一覺已經清醒了，麵上全無之前的瘋狂。
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謝妍抿抿唇，仍能聽到鼓膜傳來清晰的心跳聲。
昨晚那滾燙的淚水曆曆在目，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十年前身死後，自己在係統空間看到的那一幕。
彼時還是少年的沈晏爬進棺材裡要和她的屍體一起進焚化爐，卻被謝擎宇抓出來打斷了腿，留下了殘疾。
他在自己耳邊一字一句的控訴她是騙子，謝妍竟啞口無言，無可辯駁。
他的陰暗控製占有是真的，可是他的感情也是真的，這份濃烈到玉石俱焚的情感至今想起來仍然會將人灼傷。
往日的回憶充斥著大腦，加上再怎麼說沈晏昨天也是救了她一次，謝妍語氣終究還是軟和了下來。
“沈總，昨天的事”
“抱歉，我昨天喝多了，不記得了。”
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覺，沈晏又恢複了往日那個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垂著眼皮從茶幾底下拿出一張支票，兩指夾著就那樣隨意的遞了過來。
“這張空白支票數字隨你填，多少都可以，就當是我的補償。”
謝妍愣了一秒，說不上是什麼心情，隻是覺得詫異，她覺得這不像是沈晏會做出來的事，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確實像他做出來的事。
誰和錢過不去那就是腦子有病，謝妍接過支票，卻覺得沉甸甸的，反而心頭有點堵得慌。
所以她這算不算是自己給自己當了回替身？
“謝謝沈總，那我要先去工作了，組長在催了。”
“我讓司機送你。”
謝妍搖搖頭，“不用了，被同事看到了不好。”
聞言沈晏突然淡淡一笑，他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唇角弧度小的幾乎看不見，“也是，你都有男朋友了，彆讓他誤會。”
“高楊不是我男朋友。”
謝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連忙起身告辭，“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轉身離開，卻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