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鼓了老半天,終於把那有點磨損的咬齒給換掉了,機殼也重新蓋了回去。石寬拍了拍手,樂嗬道:
“好了,今天不用放炮,趕緊收工回家吃飯睡覺吧。”
鄧鐵生幫忙把那些扳手螺絲刀什麼的撿起來,突然眼睛一亮,叫道:
“咦,這兒怎麼還有顆螺絲呢?”
石寬瞧了過去,還真是,地上躺著顆拇指大的螺絲,也不知道剛才裝機的時候,是哪兒少裝了一顆。他彎下腰,把螺絲撿起來,左瞧右瞧,嘟囔著:
“這是哪兒的呀?剛才裝的時候,好像沒覺得少裝啊。”
鄧鐵生也抓了抓腦袋,有點懊惱地說:
“怎麼辦?還得拆出來再檢查一遍不?”
看著坪子那邊,廚房上頭都冒起了煙來,估計飯也快好了。石寬把手裡的螺絲使勁兒往遠處一扔,說道:
“拆屁啊拆,拆了又裝,裝了又拆,這都什麼時候了,少顆螺絲又死不了人,走,收拾東西,回家吃飯去。”
彆人都能回家了,就他倆還在這兒,鄧鐵生也不想再把機殼拆下來檢查了,反正石寬都說沒事了,那能有什麼事啊。
“行,你等我一下,我先把工具放回去。”
兩人回到坪子,工友們已經圍了好幾圈,等著建忠他們把菜分好端過來。
阿滿和阿良他們幾個早就幫石寬和鄧鐵生把飯盛好了,見他倆回來了,就趕緊拉過來坐下。
礦工們吃的菜,都是煮好後分裝在一個個大木盆裡的。也沒規定一盆得幾個人吃,平時關係好的,自己找伴兒,十人一夥也行,八人一夥也沒人說。反正就是些冬瓜頭菜,沒什麼好計較的。
建忠端著那熱氣騰騰的菜,到了石寬他們那一圈,把木盆往地上一放,就把嘴湊到石寬耳朵邊,輕聲說道:
“今天笑麵虎邀弄弟一起吃飯,我剛才端菜去的時候,聽到他倆在說你們在礦上的事兒,你可得留點兒神啊。”
石寬心裡“咯噔”一下,沒馬上回話。
倒是耳朵尖的阿滿聽到了,有點兒著急地問:
“石隊長,那怎麼辦?”
石寬夾了一塊頭菜根,扔進嘴裡“嘎吱嘎吱”嚼了半天,然後不緊不慢地說:
“彆著急,以後我們不管是去上毛房還是乾嘛,都得兩個人一起,他們要是敢對我們動手,咱們就跟他們乾。”
“乾?”
另一邊的阿良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剛才在礦坪上,他肩膀就被弄弟的槍托砸了一下,現在還麻著呢。他對弄弟那是恨得牙癢癢,可一聽到“乾”這個字,還是嚇了一大跳,乾就是造反,造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石寬把那鹹滋滋的頭菜根咽下去,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說:
“對,他們要逼我們乾,我們就乾,不過你們放心,我們可不是黃巢,也不是闖王,我們就是小打小鬨,出不了什麼大事。”
阿滿是個老光棍,他才不怕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