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牛公子也到了,一隻手拿著骨牌,一隻手提著油燈。看到這裡鋪了床,雖然有點好奇,但也沒多問。他的心思全在賭錢上呢,到這兒好幾天沒賭錢了,手癢得很。他也沒搭理阿香,隻是扯著嗓子喊道:
“人呢?怎麼還不來呀?”
“來啦來啦。”
正說著呢,張四海和蔣丞就扛著簡易桌子過來了。
幾個人把桌子一擺,稀裡嘩啦地就打起牌九來。
石寬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見阿香和衣躺下了,他也就懶得看,溜達回宿舍睡覺去咯。
第二天一大早,在雷礦長急促的哨聲中,石寬不情不願地起了床。出了屋子,就看到前麵竹竿上掛著一床被單,濕漉漉的,還在滴答滴答地滴水。
來到這裡幾個月了,就沒見有人洗過被子,是誰這麼勤快,一大早起床洗被子啊?
吃過了早飯,在去往礦山的路上,唐森打著哈欠來到他身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
“阿香是哪裡人?”
“好像是合貴縣的,你問這個乾嘛?不是不想睡人家嗎?”
石寬斜眼看了一下唐森,感覺唐森有點不懷好意。
唐森也斜眼看了一下石寬,說道:
“瞧你這人腦子一天淨想這些,就不能想點好的嗎,我是看他蠻勤快的,問一下而已。”
石寬一下子就想到了早上那床被子,就問道:
“她勤快,是不是幫你洗被子了?”
“是啊,我說不用洗,她硬要拆下來洗,洗得就回龍觀鎮了。”
唐森說這話時,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走了啊?”
石寬這才知道阿香已經回龍灣鎮了,平時都是中午才走的,這次一大早就走,估計以後是不會再來這裡了。唉!那他和文賢鶯的信,也就沒人幫送了。
到了礦上,唐森鑽進棚子裡倒頭就睡,石寬則是把那柴油機搖響,礦上枯燥無味的活,又開始了。
礦工們抬著石頭過來,沿著木板槽滾進了碎石機吃料口,石頭在碎石機裡發出比柴油機還要響的響聲,騰起了滾滾煙塵。
用不了多久,整個礦上乾活的人,都會變得灰頭土臉。石寬圍著那幾台機器轉了一圈,也回到棚子旁坐下抽煙。
沒有多少天就要過年了,過年就要給小孩子紅包,他怎麼就不記得包一個紅包給阿香帶回去,讓文賢鶯大年初一代替他幫給文心見呢?
等他挖完礦回去,文心見應該可以走路,也會叫爸爸了吧?隻是不知道半年不見,還會不會認得他?
而且挖完礦回去,文賢鶯的肚子應該也很大了。挺著個大肚子結婚拜堂,那有點不好看。到時和文老爺說,不如等到文賢鶯把孩子生下來,結婚和滿月酒一起辦,來個雙喜臨門。
最好是生個男孩,和文心見兩人一起,一男一女,那就有伴了。
文賢鶯這麼漂亮,他肯定會讓文賢鶯生很多很多孩子的,每個孩子都叫羅豎幫起名字,累死羅豎……
想著想著,他就在那張著嘴傻笑,一直到煙燒到了手指,這才回過神來。他甩掉了手裡的煙頭時,也看到了冬生和弄弟倆人站在遠處,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