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冬生叫來,讓冬生把帽子放到士兵們睡覺的房間門口。那冬生多機靈啊,說放在門口不太好,太臭了,容易被彆人扔掉。還是放在去礦場的必經之路上比較合適,這樣更有挑釁的味道。
隻要能讓弄弟對這幫礦工心生怨恨就行,放哪兒都無所謂,他就讓冬生去放了。
就弄弟那傻樣兒,剛跟這幫礦工們吵了,又被人在帽子裡拉了屎,肯定會氣不過,想要找這幫礦工的麻煩。他已經跟弄弟說過了,彆給李連長惹事,想必弄弟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鬨。這就達到他的目的了,他會把這事有意無意的透露給這幫礦工,坐山觀虎鬥,弄弟雖然有槍,但不過是隻弱虎,獨虎,哪能抵得過這兩百多號野虎啊。
想著想著,他臉上就泛起了得意的笑容,扭過頭去,尋找石寬的影子。
石寬正在提著一桶水,往那柴油機的冷卻箱裡灌水,水霧騰起,罩住了大半身子,都看不出腦袋在哪裡。
他有點吃驚,難道預示著死的會是石寬?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走了過去。即使死的是石寬,那弄弟估計也得脫一層皮。
到了柴油機跟前,石寬已經灌好了水,扔下水桶正準備走,他招了招手,示意石寬把腦袋湊過來。
“這邊來,我有話要問你。”
湊得太近,雷礦長聲音又大,石寬感覺耳屎都飛出來了,癢癢的。他一邊側著頭掏那耳朵,一邊跟著往旁邊走去。距離柴油機蠻遠了,說話也基本可以聽到,他就停住了腳步,問道:
“什麼事啊?”
雷礦長也停了下來,轉過了身子,臉黑黑的,嚴肅的問道:
“你們想搞事情是不是?”
石寬有點莫名其妙,身體向後傾斜了一點,不解的問:
“我們搞什麼事情?”
“彆跟我裝,是不是你指使這幫人拉屎到盤排長的帽子裡的?”
雷礦長伸出一隻手,快指到了石寬的鼻子,很生氣的樣子。
石寬把雷礦長的手撥開,也有點驚訝,不過卻故作輕鬆的說:
“有必要嗎,我們要是動手,那就打人,有必要拿一個帽子出氣嗎?”
雷礦長狠狠的瞪了一眼,咬著牙警告:
“你給我放安穩點,彆在我礦上惹事,否則我可不管你是誰。”
“我說雷礦長,你可不能無憑無據就冤枉人啊,誰拉屎了,你拿來給我看看。”
石寬話說的很堅決,心卻有點虛。屎確實不是他拉的,但難保不是阿滿他們拉的啊。
雷礦長又狠狠的鼓了一下眼睛,甩手走了,對於他來說,話已經傳達到了,接下來就等著鷸蚌相爭,他這漁翁好得利了。
石寬也坐不住啊,趕緊走進礦坪,找到了在滾石頭進筐的阿滿,怒問:
“你們誰乾的好事?”
阿滿也像石寬剛才那樣,一臉的疑惑:
“你說什麼?什麼好事啊?”
“誰屁股爛了,拉屎進盤老弄的帽子裡去?”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石寬很是擔心,所以問的也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