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來幫忙看病,也隻是看在瑞親王府和秦府的麵子上,其他事情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了。
應禦醫給晴天留下了一些消食的藥丸後便先行告辭離開了。
葉大嫂給晴天吃了藥,便留她在房裡跟秦鶴軒玩兒,自己翻出頭天晚上被晴天汗濕的衣裳準備出去洗洗。
“我去幫你提水。”葉老大是個閑不住的,見狀也跟了出去,臨走前還叮囑晴天乖乖地跟秦鶴軒玩兒。
出門後,他找藥童借了個水桶,陪著葉大嫂上衚衕口水井旁洗衣裳去了。
晴天見四叔回家去了,爹孃也都出門了,便拉著秦鶴軒說要給他講故事。
秦鶴軒還以為是晴天自己瞎編的,笑嗬嗬地說:“好啊,我來聽聽你有什麼我都沒聽過的故事。”
晴天認真道:“真的,這是我昨天剛聽來的故事,你肯定不知道。”
秦鶴軒心道,昨天除了我,還有誰給你講故事了?
但他表麵上還是十分配合地坐了下來,認真地準備聽晴天講故事。
然後就聽晴天繪聲繪色地講起了昨晚詹長勝把汪建新給打了的事兒。
秦鶴軒剛聽了個開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畢竟昨天晚上,穆錚已經連比劃帶講地給他說過一遍了。
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聽晴天奶聲奶氣地給自己講,然後便發現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晴天,你是說那位詹大人去過你們榕溪村?”
“是啊,我爹說他就是來過我家的那位詹大人。”晴天記得清楚,“頭天晚上我爹剛打了好幾隻野豬,第二天上午村裡還分野豬肉來著,大家都可高興了。
“後來下午的時候,扈捕頭就帶著這位詹大人來村裡了,還上我家去了。
“當時我爹不在家,上縣城賣野豬去了,詹大人就說要趕緊回縣城找我爹。
“但是扈捕頭突然說自己肚子疼要上茅廁,還非讓我二叔給他帶路。
“兩個人上後院待了好久才回來,詹大人都等得不耐煩了。”
晴天說完這些,黑亮的眼珠轉了幾圈,湊近秦鶴軒的耳邊小聲說:“秦哥哥,我跟你說個別人都不知道的事兒。”
“你說……”秦鶴軒的耳尖被晴天的呼吸一下下拍打著,很快就紅了起來。
“其實扈捕頭根本沒上茅廁,他到了後院,跟我二叔說了幾句話,我二叔就從後麵溜出去了,過了半天才回來。
“然後扈捕頭才跟我二叔一起回了前院,當時詹大人都有些等的不耐煩了呢!”
其實昨晚穆錚也跟秦鶴軒探討過這件事,畢竟詹長勝跟汪建新怎麼看都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結仇。
穆錚甚至連他倆是不是誰給誰戴了綠帽子之類的無稽之談都猜測過了。
沒想到竟然從晴天講的故事裡麵窺探到了一些端倪。
葉老大和葉大嫂想不到,但是秦鶴軒在這方麵卻有著遠超同齡孩子的敏銳。
他一下子就想到秦鬆胤前些日子回家時提起的摺子。
當時在飯桌上,秦鬆胤還笑著感慨了一句道:“沒想到這位汪知縣還挺敏銳,這摺子遞上來的時機簡直太好了。
“摺子看上去句句誇的都是榕溪村和葉慶晨,實則句句馬屁,把皇上拍得那叫一個通體舒暢。
“我之前去豐樂縣剿匪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他居然還是個這方麵的人才呢!
“讓他在豐樂縣做知縣,還真是屈才了。”
秦鶴軒此時已經把這件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道這位汪大人能力如何不好說,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的確能稱得上是個“人才”了。
不過跟這位汪大人比起來,倒是豐樂縣衙這位扈捕頭有幾分意思。
也不知詹長勝做了什麼讓他察覺到了關鍵,竟還知道叫人趕緊回去報信,倒是成就了汪建新。
當天晚上回家之後,秦鶴軒便將這件事情和自己的猜測全都告訴給了穆錚。
“你幹嘛不直接去跟你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