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魏先生呀!”晴天順著那人說話看向魏先生,眼裡滿是崇拜和驕傲地說,“魏先生是我師父,他讀過好多書,去過好多地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厲害了。”
村裡人聞言道:“難怪你小小年紀都會寫字記賬了。”
村裡人沒文化,覺得會寫字能記賬就是很了不起的事兒了。
甚至還有人擠過來問:“晴天,那魏先生的束脩高不高?可還收別的徒弟?我家閨女今年八歲了,也想讓她能識幾個字呢!”
“先生說他不收別的徒弟了。”晴天有些遺憾地搖搖頭。
她現在都是算是蹭著秦府的地方學習,魏先生總不可能在秦府裡麵辦個學堂。
但是聽到村裡人這麼問,晴天的心裡卻忍不住想,等自己今後出師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辦一個隻收女孩子的學堂,讓她們也有地方可以讀書識字,學其他本事。
不過她現在還太小了,自己需要學都還有很多很多。
這個想法對她來說還太過遙遠,甚至都還隻是個模模糊糊的念頭,根本沒有形成任何輪廓。
晴天正跟大家說著話,不遠處的魏先生突然招呼她:“晴天,快過來了。”
原來是府衙的差役認出了魏先生和秦鶴軒,立刻先將他們給請進去了。
晴天也跟著借了光,提前進了府衙。
進了府衙大門之後,晴天就忍不住東張西望起來,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秦鶴軒拉住她的手,小聲提醒道:“注意點兒腳底下,當心摔著。”
三個人進去之後不久,順天府尹郭崇亮便穿著官服出來升堂了。
這個案子早就查清楚了,又有葉慶山打過招呼,加上有金狀師的巧舌如簧,很快就把案子的實情都呈現了出來。
村裡人聽到葉癩子做的那些個醃臢事兒,一個個簡直都義憤填膺,全都說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若不是他已經被呂飛打死了,村裡人高低也要揍他一頓才解氣。
魏衍帶著兩個徒弟,一邊聽審一邊給秦鶴軒講解一些律法知識和朝中處理這類案件的慣例。
這些對晴天來說還是太高深了,她就安安靜靜坐在秦鶴軒身邊,聽著他們兩個時不時一問一答地說著話。
堂上將整個案子的實情都理清楚之後,郭崇亮才向小黃氏和呂飛發問,問他們可認罪。
跪在下麵的小黃氏和呂飛全都磕頭認罪。
“罪婦黃氏認罪。”
“草民呂飛認罪。”
一聽到這話,外麵聽審的村民和京城的一些百姓全都激動起來,紛紛嚷著讓郭大人從輕發落。
郭崇亮倒也痛快,很快就按照之前跟葉慶山商量好了的說:“主犯呂飛,本官念你年幼,且是為了保護妹妹才不得不出手,本意也並非想要殺人,所以按照以往案件判罰的慣例,按律流放。
“黃氏明知家裡出事,沒有第一時間替兒子報官自首,而是選擇拋屍偽裝成意外,行為實屬不智。
“念在你後來還是主動投案,配合調查,並且與死者的死亡無直接關係。
“所以按律判罰二十大板,與主犯呂飛一同流放。”
聽到這個判罰,小黃氏和呂飛全都熱淚盈眶,在堂上就忍不住抱在了一起。
母子倆直到剛才都不敢確認,事情最後的結果會不會真如葉老大所說的那般。
如今聽了郭大人的判罰,兩個人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是一想到小黃氏還要挨二十大板,呂飛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突然端端正正地跪了回去,衝著郭大人磕頭道:“正如大人所言,主犯是草民,母親犯錯也隻是想要保護草民,草民願意替母親挨這二十大板,望青天大老爺成全。”
呂飛這番話,把在外麵聽審的村民都感動得不行,許多婦人都已經忍不住開始抹眼淚了。
“呂飛這孩子也太懂事了。”
“小黃氏這身子骨,二十大板打下來,怕是半天命都得沒了。”
“可到底是殺了人,郭大人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
小黃氏沒想到兒子會突然這麼說,畢竟之前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當時呂飛也沒說什麼,怎麼到了堂上又突然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