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久了便慣了。師藍,這手沒事吧,身子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師藍很好。”
“沒事就好,怎麼樣,喜歡這裡嗎?”
“喜歡。”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在家裡就不用戴帽子了,其實你的頭髮很好看。”大小姐摘下師藍的草帽,輕撫髮絲。
“可是別人都不喜歡,看到我就跑,還說我是鬼,要打我。”
大小姐詫異。
“沒遇到我家老頭子之前,師藍在山裡時遇到了一個也不知道什麼名的村子,那裡的人害怕師藍,將師藍當成了鬼怪,還請了道士,拿火把扔師藍,還在師藍跑得快,沒被那些人抓到。”張青葉問過師藍,故而有些瞭解。
“他們怎麼忍心這麼對一個小孩子呢,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大小姐生氣,低頭看向師藍時,發現師藍正盯著自己手上的水壺,那認真的模樣甚是可愛,怒氣頓消,笑著說:“師藍想要澆水嗎?”
師藍點點頭。
接過水壺,師藍認真的開始澆水,也許因為她本身是樹的緣故,她澆水的量很合適,陽光與水傾灑在枝葉上,像是注入了生命,花草更加鮮活。
一開始師藍還是很好奇的,她將這當成了上天的工作,天降雨而萬物生,能扮演一次“天”,她還是很興奮的,只是裝水,澆水,來回幾次後,她就理解了這是一份很簡單的事,完全比擬不了“天”。
“這就是生於城裡的花草嗎?和人一樣,都需要別人的照顧。”師藍喃喃自語。
大小姐和張青葉坐於涼亭下閒聊著,張青葉將師藍的過往一一說出來,也沒多少故事,一盞茶不到就說完了。
兩人以為師藍在山裡應該待了還不到一年,畢竟不到一歲的小孩,再怎麼天資卓越,也不可能在豺狼虎豹的荒山裡生活下去。
“大小姐,我澆完了。”師藍將水壺放到一邊,奶聲奶氣的說道。
這一聲“大小姐”將兩人逗得樂不可支。
師藍不懂人情世故,也沒有人教過她怎麼去稱呼這位“大小姐”,所以她只是學著阿爺阿婆的說法。
“大小姐是阿婆叫的,師藍你也應該說老夫人或者是老祖宗。”張青葉說。
“無妨,我就喜歡別人叫我大小姐,不過人畢竟是老了,就不能這般隨便叫了,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師藍啊,你可以叫我阿婆,就和你叫她阿婆一樣。”
張青葉率先反應過來,知道大小姐是想收師藍做幹孫女,也不知道妥不妥,便沒有做聲。
師藍猶豫了片刻,說道:“可是如果我叫你阿婆,那阿婆叫什麼?要是我叫阿婆,是在叫誰呢?”
師藍的話語雖然有些亂,但大小姐還是明白其中邏輯的,便說:“那這樣,你阿婆還叫阿婆,我呢,你就叫大婆好了,這以後呀,你也是這將軍府裡的大小姐了。”
“哦,師藍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叫?”張青葉笑著說。
“大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