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你回來了。”
老樵夫應聲,走過來將手壓在師藍肩膀上,肩膀略微下沉,之後再怎麼用力都無法再下壓半分,轉而迅速收力抽手,師藍也只是恢復了先前那般姿勢。
看到這,老樵夫不禁點點頭,已是瞭然於胸,按話本里的說法,就是骨骼清奇,是塊練武的料。
“先吃飯休息片刻,下午就開始教師藍習武。”老樵夫摸了摸師藍的頭。
只是看了師藍扎馬步,老樵夫已然知曉師藍不需要再打基礎了,既是異於常人,便無需以常人之見去看待。
況且,他自覺已是時日無多了,更不應該浪費了。
簡單的午飯後,老樵夫將木劍遞給師藍。
那是他在後山墳前陪著老阿婆子說話時順手削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先前說了,習武,就是學會如何打架,以何種招式,何種力道去應對對手的攻勢。所以,首要學會的,就是招式。以劍為例,基礎招式就是刺挑砍掃格,將軍說了,萬變不離其宗,就是這理,來,師藍,你跟我學。”
老樵夫依次將這基礎的五式演示一遍,師藍學著他模樣胡亂揮舞著,一開始動作還有些僵硬,不過這幾個動作很簡單,很快就上手了。
老樵夫看後點點頭,說:“好,以後師藍就練這幾個動作吧,什麼時候練會了,就什麼時候算是學好了。先每天練一個動作,今天就從砍開始。”
說罷,老樵夫就拿著酒葫蘆下山去了。
隨著咳嗽聲遠去,師藍收回了心神,深吸了口氣,單手舉起木劍,腳步前邁,呼氣,一揮砍下。
木劍破空,破開了迎面吹來的風,絲絲的清涼從兩鬢髮絲掠過。
師藍眼前一亮,回想起了曾經大師兄和小花籃在樹屋平臺也曾這般練習過,只是那時她心智薄弱,記憶甚是朦朧,不曾記得那些動作。
不過想著自己和他們做著同樣的事,師藍就開心起來,揮舞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呼呼的破空聲連綿不絕,起落如風暴,盪開了周遭塵土。
師藍雖玩得興起,不過老樵夫佈置下的功課卻沒有懈怠,在不斷揮舞間,動作愈發標準。
老樵夫打完酒回來已是黃昏,看到師藍依舊揮舞如風,不禁點頭稱讚。
如果期間沒有偷懶,一直是這般大開大合傾力而為,可稱為神人,即便放入當初他那虎嘯營,也是百人敵的存在。
但這種神勇不該出現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好在這裡山林偏僻人跡罕至,不然叫人看了去,定會認為師藍是妖怪了。
不過也確實是。
看著師藍練的開心,老樵夫心裡最後的一絲擔憂也消失了。
就這樣,師藍練著這五個動作,從熟悉到如臂使指、收發自如,用了大半個月。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弄得塵沙漫天了,而是可凌空將落葉吹飛幾米遠,也可一劈而下不損其分毫。
不過即便有了如此成效,老樵夫依舊讓她每天不停的揮舞著這幾個動作。
古來以男耕女織喻示著平靜祥和的生活,這一老一少的生活比之也差不了絲毫,女孩舞劍,而老人則做著木匠的活計,日復一日,一成不變,所謂平平淡淡才是真。
一切都很好,除了老人愈發嚴重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