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搬來兩張擺好筆墨紙硯的長桌。
趙興安囑咐道:“林公子寫作不便,本王便代勞了。”
江流兒愣了下:“王爺,此人腹中並無筆墨,王爺不必棲身。”
趙興安解下官服,已經盤腿坐下:“江公子不必多說,本王就當寫幾個字陶冶情操了。”
趙興安在紙上寫了字,用手蓋上:“請。”
林徉滿頭霧水,不知趙興安何意。
江流兒扯起嘴角,得意的盯著林徉:“單。”
趙興安點點頭:“那林公子就是雙了。”
林徉錯愕的猛點下巴:“雙。”
趙興旺抬起手,紙上是一個大字:“單,江公子先請。”
林徉這才恍然大悟,猜單雙分先後。
江流兒抬筆沾墨,動作嫻熟,一筆一劃蒼穹有力,單看拿筆的架勢都知不是凡人。
“本是後山人,偶作前堂客。萬花亭中坐,一首荷塘色。”
“好。”趙興安拍手叫好:“僅此一作,江公子此去會試,必中三甲。”
趙興安點評一番:“前兩句點名心境,後兩句切合意境,你我他三人看似無關,已在其中。”
江流兒眯起眼睛,盯著猜字都不懂的林徉:“到你了。”
趙興安提筆沾墨,聚精會神:“林公子,請。”
林徉的小腦袋瓜快速運轉,想到一首:“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江流兒聽了之後,臉上陰晴不定,當那句風光不與四時同出來,他便知道意境已經落了下乘。
趙興安喜出望外:“妙哉,妙……。”
江流兒噌的一下站起來,怒指林徉:“你是……。”
未等那個抄字說出口,林徉表情羞赧:“還有第二首。”
“哦?”趙興安趕緊抬紙,不敢插話,生怕錯過一首好詩。
林徉的聲音毫無感情,全是技術。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樓尖尖角,才有蜻蜓立上頭。”
林徉背完後,一直盯著趙興安的表情,眼下可是背的保命詩,不可不看重。
趙興安頓住了,此首意境竟超越前者,世間萬物成雙成對,不見鴛鴦卻有成對。
江流兒更加惱怒,不相信林徉能做出此作:“王爺,此人不知在哪……。”
林徉生怕還不過關,趕緊說:“還有第三首。”
這句第三首令趙興安咯噔一下,顧不得說話,繼續抬紙交給下人,生怕錯過一字一句。
林徉長出一口氣:“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鏡照簷楹。東風忽起垂楊舞,更作荷心萬點聲。”
趙興安停筆,久久不能自拔,三首佳作皆是能夠流芳百世的好詩。
縱觀前朝者,能留下一首已是難得,何況是三首。
不對,五首!
趙興安想起柳姑娘說的那兩首詞,無論哪一首都是神作。
江流兒臉黑了,那個抄字嚥了回去,他口口聲聲說林徉是抄的,林徉的詩詞卻聞所未聞過。
林徉見趙興安在發呆,不知道對方如何作想。
他不敢賭,賭輸了人頭落地,咳嗽一聲後,緩緩道來。
“第四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