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徉訕訕賠了聲笑,將寫好的詞拿給旁邊的丫鬟。
丫鬟一臉嫌棄的將紙疊成方塊狀,放進青色雲袖中。
江流兒身邊跟著幾位同樣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在旁邊附和:“江兄難得來雲州,何不留詞半闕,見一見那花魁柳如煙,也是一樁佳話。”
“正是,江兄此次必定高中,以後再想求江兄的詞就難嘍。”
江流兒眯起眼睛,捧手恭了幾下:“承蒙幾位兄臺高看,那江某就留詞半闕。”
江流兒剛答應下來,就有人幫他交了拜帖錢。
被擠到後面林徉好生羨慕:“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的知己好友。”
旁邊的小廝用胳膊懟了懟林徉:“林公子看見沒有,人家這才是寫字。”
江流兒下筆有力,狼毫筆在他手中仿若活了起來,點成鉤,橫濃淡,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丫鬟同樣眼前亮了起來,她是柳如煙的貼身丫鬟,專門負責遞交拜帖。江流兒的書法在以往拜帖中能排前五名。
江流兒寫完之後不忘記拿出私印,印上江流兒三字。
有了林徉的對比,眾人對江流兒讚不絕口。
“哈哈,江兄的書法已達臻境,遠不是一般人能比。”
江流兒特地瞥了林徉一眼:“可笑,如此書法也敢出來顯擺!”
林徉表情很真誠,由衷的讚歎:“你寫的很好。”
江流兒臉往後仰幾分,鼻孔對著林徉:“虧你有自知之明。”
江流兒旁邊的同僚哈哈笑了:“江兄有所不知,此人乃是雲州大赦犯人林徉,乃是不學無術之人。”
“他與江兄乃雲泥之別,怎可同日而語。”
林徉對待眾人的挖苦只是無奈的躲避視線,他寫拜帖全是應付時間。
他來到這裡,完全是不想李美蛾和林富貴傷心。就算還剩下一年壽命,他也不會與沒有感情的女子發生關係。
已經有人祝賀江流兒:“江兄,等下見到柳姑娘,勞煩畫上一副仕女圖。我等俗人是無法瞻仰美人容顏了,只能借江兄妙手!”
江流兒瀟灑開啟手中紙扇:“一介風塵女子而已,怎敢驚擾妙筆!”
旁邊的人哈哈笑了:“江兄果真不是一般人。”
這名索要仕女圖的男子被其餘幾人奚落:“江兄何等人物,豈是輕易能動筆的。”
此男子揮手打了自己的嘴巴:“汰,是咱汙了江兄,該罰。”
一眾人哈哈樂起來。
丫鬟帶著拜帖上了閣樓。
閣樓中香風撲鼻,身襲白群的柳如煙正在對月沏茶,姿態優雅。
若不是在怡紅院,準會被人認作是一名才女。
“今日的拜帖?”
丫鬟拿出拜帖放在一旁:“小姐,今日有位才華橫溢的公子,小姐準會邀請他上來。”
柳如煙探出纖細玉指,捏起最上面的拜帖,開啟是歪七扭八的黑字,甚至不如稚童寫的好。
丫鬟連忙伸手要奪:“小姐,方才忘記扔掉了,汙了小姐的眼睛,是小青不對。”
柳如煙已經輕輕念出聲來。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山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