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走出門,身後跟著霽音和茜寶,門外的眾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沈靜清了清嗓子:“我記得被辭退的是最高一級的管事,一共八人。怎麼這麼多人聚在這裡?”
其中一個留著山羊鬍的老者走上前,泣不成聲道:“我身為大總管,為國公府做工數十年,安國公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等這才來討個說法,夫人是不是要寒了我們這些老人的心,,便宜了那些不入流的後生!”
眾人跟著鬼哭狼嚎,撒潑打滾,場面一片混亂。
沈靜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一刻鐘後,前來耍賴的人見沈靜毫無反應,聲音漸歇。
沈靜雙手抱在胸前,臉色黑如鍋底,語氣冰冷:“哭夠了?方才陳建是給你們的第一次警告,這是第二次。要是敢有第三次,我不介意與你們算總賬!”
“我告訴你們,你們每一個人我都辭定了。現在,給我領著你們的人,去賬房……”
“誰敢!是誰敢辭退管家!”
一個長相清俊的少年三步並作兩步護到山羊鬍老人身前,處於變聲期的公鴨嗓與他清秀的臉龐絲毫不搭。
沈靜眯了眯眼睛,面前的人是年輕男性,還敢跟她叫板,這多半是霍昶的弟弟,霍開。
沈靜無心替霍昶管教兄弟,凜然道:“你讓開,這裡不關你的事。”
霍開不依不撓:“這是小爺要保的人。他們都服侍得極好,你憑什麼辭退他們,就因為他們擋了你拿管家權的路?”
“管家家中還有七十老母和兩個孫子,總買辦家中八十老父臥病許久…….這類情形數不勝數,如果斷了他們的生路,情況可想而知。你可有父母,你的做法與殺人無異!”
沈靜本不想和霍開計較,但是這幾句話實在是激怒了沈靜。
京城人盡皆知沈家滅門,只有沈靜一人獨活。她雖然不是原身,但是她從小在孤兒院中長大,更能體會所謂父母親情於一個人的意義。若是原身在這裡,怕是要被霍開氣死吧!
周圍人聽了霍開的話,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霍開卻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出言不遜。
沈靜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個少爺知道些什麼?”
“我不過聽茜寶草草講了半個多時辰,就知道管家欺壓府內侍女,你說的那兩個孫子,是他老來得子!”
“買辦貪汙府內錢財上十萬兩,你光喜歡他每天給你買有趣玩意兒,怎麼不想想那些錢都哪裡來的?”
沈靜伸手拿過賬本,“啪”地拍在霍開臉上,在霍開白淨的臉上留下淡紅的印子。
“少爺,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同情心!”
“多回去讀點書!我現在給你賬本,你看得懂嗎?”
霍開被罵得漲紅了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靜不管他,朝著人群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無用之人,自己做下的事情不敢認便罷了,往我的院子裡安插這麼多眼線我還沒跟你們追究,現在竟然攛掇小孩來當自己的擋箭牌?”
“茜寶!把爛賬拿過來,讓他們賠錢!他們拿不出錢來,就讓侍衛直接去家裡搜!”
“本夫人今天一定要把國公府的錢拿回來!”
“霽音,把侍衛叫過來,給我把這些狗東西都打一頓扔到衙門去!”
“該坐牢坐牢,該流放流放。我國公府決不姑息養奸!”
沈靜一把拽住想要趁亂逃走的霍開,霽音眼疾手快地把他提溜起來。
沈靜拍了拍他清瘦的肩膀,扯出淡淡的笑意。
“等著。”
“嫂嫂把這邊解決完,再來教你今後如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