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句話帶過了自己做的事和霍昶背後的動作,省略了後來瑞元莊成為武器廠的事。在確定霍昶知道多少之前,沈靜不會主動承認任何事情。
半刻鐘後,沈靜講到了昨晚的事情
“我的猜測是,二皇子昧下鑄幣廠的事情被皇帝發現,皇帝同時對我們兩邊發難,但不知道為何,他最後選擇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能解答我的疑問嗎,霍昶?”
霍昶淡定一笑:“因為一本奏摺,皇帝能忍受二皇子私鑄,但不能忍受他偷藏奏摺。”
“是你寫的那本?”沈靜回憶起了裡面的內容。
霍昶點了點頭。
“那算得上僥倖,原來你會把機會堵在運氣上?”沈靜深表懷疑,但找不出霍昶的破綻。
兩人看似交心了許久,隱瞞了許多真實,但沈靜決心試著信任霍昶,至少信任他對自己沒有壞心,然後找機會換人情。
霍昶不知道沈靜心裡盤算著換人情,劃清同事與同事之間的界限,只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她心中些許的信任。
他自知要得到沈靜的心任重道遠,但他也等得起。
另一邊,國公府裡,畢思佑和季殊收到了被霍昶拆過一道的信件。
畢思佑知道,沈靜的意思是讓季殊選人過去莊子那邊。知會他的意思,就是過個明路,讓季殊好放心辦事。
這算是沈靜在任命季殊後,直接交給她的第一件差事,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辦。畢思佑見狀,他正好也想多在沈靜那裡落點好,於是大手一揮,給向來忙得腳不沾地放了一週的假。
可惜,幾天下來,季殊翻遍了府內所有下人的留底,依舊沒找到合適的。
正當季殊發愁的時候,她踱到廚房,打算討碗茶水喝。
季殊剛要自己動手泡茶,旁邊一隻手攔住了他,原來是一個黑面板少年郎,依稀看得出他五官端正清秀,若生在好人家,定是個白俊的翩翩少年郎。
“敢問夫人是哪家的?”
季殊平時都在外面府裡兩頭跑,不認識她的人多了去,她也不介意。
“我是季殊,討碗茶水喝。”
少年固執地搖了搖頭:“即使是季副管家也不可,這些是給侍衛大哥準備的。我給您另燒,不一會兒就好了。”
季殊見他忙碌的背影,心想,這麼死板守規矩的,應該是夫人會喜歡的型別。
“小兄弟,你在後廚當差多久了?”季殊閒話道。
“回管事的話,有好幾年了,如今是後廚的採辦。”爐灶的火光把少年的臉映成黑紅色。
季殊倒是吃了一驚。因為採辦油水多,爭搶的人也多,少年性格死板,能做採辦到現在,看來是有些手段。
他將燒好的水倒入茶碗中,碗壁叮噹作響,最後他在底下墊了塊手帕才遞給季殊:“副管事請用,小心燙口。”
季殊接過茶水,慈祥地笑道:“你叫什麼名字,想不想替夫人做事?”
“下屬林懷誡。”黑瘦的少年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