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霍昶對“沈靜”有這麼深的感情,他沒道理認不出來她不是那個“沈靜”,如果說他知道自己不是“沈靜”,相處不過短短几個月,就會有這麼深刻的感情嗎?
不過一邊是即將遠行的焦昕,一邊是紛紛進入結果期的小金橘,沈靜分身乏術,無力思考這些疑問。
很快到了焦昕離開的那一天,玉楚的閨中小姐和其他沈靜認知中的古代一樣,是不會隨隨便便出遠門遊玩的。
因此安國公府對外放出焦昕遠行的理由,是焦昕父母的忌辰將至,此行回鄉祭拜父母,安國公府派了大量守衛護送,搞得聲勢浩大。
到時候出了京郊,這一大批人馬將化整為零,從不同的道路混淆視聽,分別前往都江和焦昕的故鄉。
焦昕從溫泉山莊離開的那一天,秋風凜冽,小河奔流,橘香滿園,和平常沒有兩樣。
焦昕向莊子裡其他小夥伴道了別,然後輪到了沈靜。
“保重。”千言萬語匯做兩個字,沈靜攜著焦昕的手,輕輕地拍了幾下。
“沈老師,你也是。”焦昕眼圈泛紅,但始終沒有讓淚水流淌下來。
她清了清嗓子:“我會回來過年的,老師。”
沈靜聽了,莞爾一笑:“到時候在安國公府裡等你回來過年。”
兩人道完別,按照禮節,最後輪到霍昶和焦昕道別。
霍昶一向看不慣焦昕那麼大一個人了,老纏著沈靜,但是臨了了,也有些唏噓之感。
他剛想把他在都江的暗樁告訴焦昕,就聽見焦昕臉上露出某種堅定的神色。
“霍昶,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喜歡上老師,但是你如果敢輕薄於她,別忘了我時刻都能利用大皇子和七皇子搞你。即使你再運籌帷幄,也經不住一大群蒼蠅的騷擾。”
破釜成舟說了這麼長一串,把霍昶得罪透了之後,焦昕終於無所顧忌,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我一直吃你的住你的,我心中很感激你。但是老師這件事和我的事不一樣。你聽懂了嗎?”
霍昶愣住了,轉而臉上浮起欣賞的神色:“她有你這樣的親人,我覺得很好,你放心吧。”
“你當務之急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要讓她傷心。”
兩人虛與委蛇了幾句,焦昕登上了馬車。
沈靜跟著走上前了幾步,突然看到人群中某個黑皮的憨厚少年。
“所以你真的要帶著他去嗎?”這些天沈靜不止一次問了這個問題。
“這算是我的私心,我把事情粗略地告訴他了,”焦昕嘆了口氣,轉悲為喜,“沈老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種時候,沈靜是不懂焦昕的戀愛腦的。
只是林懷誡是這幾個月來田莊裡唯一的新人,在加上他和焦昕的關係,如果說田莊裡誰最有可能對焦昕下手,那非他莫屬。
焦昕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還要把他帶上,估計就是要在路途上用自己的生命來試探他了吧。
“過年見。”
“過年見。”
馬蹄噠噠前行,人聲淹沒在馬蹄聲中,隊伍逐漸消失在沈靜的視野裡。
沈靜兀自立了一會兒,想了半天自己能做些什麼,轉過身,看見霍昶在她背後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不知何時把寬大的袖子綁到了手臂上,抬起手來向沈靜晃了晃。
“要澆水、除蟲還是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