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都覺得沈靜的提議奇怪。
婦人只覺得沈靜在自暴自棄,嘲諷道:“國公夫人,還是不要了吧,室內昏暗,走到室外,夫人身上的泥土可就藏不住了。”
旁邊的男人上手捂住了婦人的嘴,即使是國公夫人的錯,那可是他頂頭上司的夫人,怎麼是他們能胡亂說的。她現在竟然為了逃脫三皇子的責難,就瘋子似的攀扯國公夫人,這讓他以後怎麼混!
“到底是看清楚誰身上的東西,這可還不一定呢。”沈靜淡定地一笑。
幾人便走出了花房,正是夕陽西沉前的時間,明亮的光芒照在院中,沈靜衣袖上的土漬越發明顯。
婦人不顧男人的阻止撫掌大笑:“國公夫人,這下您不能冤枉臣婦了吧!三皇子在場,您可不能屈打成招啊!”
沈靜沉著冷靜地彎下身,猛地湊近那婦人,找準位置用手絹在她的裙子上蘸了一下:“得罪。”
她舉著手帕,雙手呈給三皇子:“殿下請看,她裙上沾著的花粉,說明她是隻衝著花朵倒下去的。”
其實,出了門後已經不需要沈靜粘取,夫人深色的裙子上有一小片不可忽視的黃白色汙漬,而沈靜的白衣上卻沒有這樣的痕跡。
“是你,”三皇子暴跳如雷,“你還我花!”
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不正常的紅暈,顯然是氣極了。他衝過去,就要踹那婦人,結果才跨了兩步,就停在原地咳嗽噴嚏不止,脖子上浮起不少小紅疹。
這分明是花粉過敏!沈靜心情複雜,三皇子在用生命種花!
一直旁觀的霍昶開口了:“薛哲,毀壞他人鉅額財物,該當何罪?”
薛哲跪倒在地,脊背顫抖,牙關打顫,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沈靜捕捉到一個出現頻率過高的姓氏:“薛?”
“這就是咱們下午遇見的那位薛小姐的父母啊!”霍昶面帶微笑,卻無人覺得他和善。
“果然父母和孩子是一脈相承的呢,都是如此的愚蠢。”
“薛哲,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明早去京兆尹自首,第二,明早我親自處理。”
薛哲竟然連聲叩拜:“多謝國公爺不怪罪屬下,屬下明早就去京兆尹府。”
接著,他和自己的夫人互相攙扶著,過街老鼠般狼狽地離開了。
霍昶心裡則是深刻覺得自己也太心軟了,都是被沈靜帶的。
薛哲夫婦走了之後,三皇子的咳嗽聲漸漸止住,他看上去越發虛弱了,一米八的高個卻像一根細竹竿一樣搖搖欲墜。
沈靜忍不住出言關心:“殿下沒事吧?”
三皇子擺了擺手:“我這一介殘軀,有什麼可珍惜的。只是可憐了我那花兒,她今年三歲,好不容易開出這樣的花,我還不知明年會如何?”
“若是栽培得宜,殿下明年還能見到……那美麗的姑娘!”沈靜沿用了這個稱呼,她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來請教溫室的經驗,總得讓三皇子的心情好一些。
三皇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上次母后來信,說是有一盆金橘,能比我那姑娘更好,可惜我的姑娘已經走了,不能與母后一爭高下。”
沈靜立刻道:“那盆金橘是臣婦獻予皇后娘娘的,若是殿下想要,就當臣婦對今日發生之事的賠罪。”
只見三殿下雙眼炯炯有神:“我當然要!我的兒子一定會比母后的更好看!”
沈靜額頭冒汗,我的橘子怎麼就成你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