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太監,二皇子現在已經得到了假幣案的調查權,短時間內他還需要和霍昶統領的刑部合作,沒必要針對霍曉和霍妍。
假如那個太監真如皇后所說的那樣,是二皇子的人,那麼他極有可能是別方勢力的細作,想要利用此事同時打壓二皇子和安國公府,增大安國公府和承恩王府的嫌隙。
那麼到底是誰呢?
霍昶的政敵,還是和二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的其他皇子?
沈靜蹲在門縫邊,想仔細聽聽皇后的審問過程,這時她的身後多了個人影,將她的身形完全籠罩,沈靜嚇得往旁邊一竄。
轉過頭來,沈靜看到了那人衣襬上的五爪金龍,原地雙膝與地板相撞:“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的腳步止住了:“你是沈家的孤女?”
“正是臣妾,皇上記性真好!”
“你在此處做什麼?”
沈靜從皇后“帶著”眾人在御花園散步,結果發現王耀宗開始,老老實實地講了一遍,當然她把霍家姐妹和她故意引皇后到山洞去的幾段都略過不提。
她一直低著頭,講完之後,皇帝也沒說話。沈靜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發現面前早就沒人了。
不過大殿門也開了,皇帝沒讓她起來,沈靜只能跪在地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只聽見皇帝一進門就說道:“老二最近在替我查案子,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皇后不要再追究了。”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不容他人質疑。
“前朝的事幹後宮何事,既然皇上將後宮交予本宮,本宮自然是要雷厲風行鐵腕手段,否則這一次是承恩王家小公子和二皇子的太監,下次保不齊是什麼。”
皇帝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把閹人處理了就好,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皇后:“皇上要做什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了。”
兩個侍衛把太監架出大殿,當即割了那太監的脖子,噴湧而出的血濺了沈靜一身,小太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跪在門邊的沈靜。
下一秒,旁邊冒出兩個太監提著水桶和墩布,把染紅了的石階衝得乾乾淨淨。
沈靜抬起衣袖,擦了擦臉,突然有個想法冒了出來,這個太監叫什麼名字?
但她嘴上卻沒有說這句話:“我這算是間接殺死了個人。”
如果她能換種方式,或者就直接把人交給霍昶,而不是選擇交給皇后,說不定就能避免這樣的情況……
「不算。」
“不算。”
腦內和腦外異口同聲。
沈靜揉了揉膝蓋,扶著不知何時站在她旁邊的霍昶站起。
霍昶也不知是什麼毛病,依然穿著紅衣白裙,梳著女子的髮髻,他五官硬挺,實在算不得精緻,穿著女裝極其違和。
但沈靜也沒心情調侃,她深深地望了眼大殿裡,皇帝和皇后正在雙人配合,輪流罵二皇子,旁邊立著幾人的隨侍,沒有人在乎剛才死去的小太監,作為主人的二皇子也只是怯怯地應對著二人的指責。
“霍妍和霍曉怎麼樣了?”沈靜轉過頭。
霍昶難得說幾句正常話:“她們都挺高興的。”
沈靜:“那就好,有些東西別告訴孩子。”
霍昶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就比霍妍大七歲。”
兩人相攜往宮門走去,宮門口站著兩個人,竟然是七皇子林七琅和大皇子林一琛。
見到安國公夫婦,七皇子立刻問道:“昕昕呢?”
大皇子則委婉些:“不如我送二位一程?”
霍昶委婉拒絕了二人。沈靜腦海裡一會兒是七竅流血的彩娟,一會兒是死不瞑目的無名太監,她是來宮中藉機找半日花的線索,如今也不算一無所獲。
至少沈靜明白,每一個皇族中人都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