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這個身份說白了和焦昕差不了多少,世家孤女,無依無靠,實力單薄。
沈靜有預感,如果搞清楚焦昕身上疑似半日花的問題,她身上的謎團也能迎刃而解。
原本這些謎團對於沈靜來說在其次,掙錢圈地盤離婚才是正經事,但是焦昕的身體等不起。
她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從皇家手上拿到半日花的資料。驀地,她想到了霍昶,霍昶既然對皇家瞭如指掌,想必手裡也有半日花的資料。
問題是,以霍昶的做事風格,他若是知道了焦昕的情況,多半不會和沈靜商量,而是揹著她解決問題。
而且,沈靜發現,霍昶雖然對國公府所有人有一種奇怪的保護意識,但焦昕好像並不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甚至有隱隱的敵意。
明明從焦昕那裡聽說,她是老安國公同袍之女,是霍昶親自接回安國公府的,霍昶卻提醒沈靜離焦昕遠一些。
一邊好吃好喝地養著,一邊如臨大敵地戒備著。
這是為什麼?
可是,沈靜顧不上想出結果,一切謎題都抵不過找霍昶是最方便的。
天色已黑,沈靜顧不上時間合不合適,找了盞紙燈籠,在燈籠微黃的光指引下奔向霍昶的院子。
即使周圍極黑,沈靜也跑得很快,因為除了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迷茫的黑夜中,她像是溺水的人,抓著燈籠的光不肯撒手,把未知的前路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不一會兒,她就到了霍昶的院門口。
沈靜還從來沒有進過這裡,梧桐樹高處院牆一大截,上面大片的黃葉搖搖欲墜,最後“沙”的一聲掉到沈靜腳邊。
自從上次霍昶對她說出了在這個時代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話,沈靜已經躲了霍昶小半個月。如今深夜找霍昶,沈靜心中難免忐忑。
但是,一想到自己在霍昶面前已經逃了半個月,沈靜大步跨到門口,輕輕叩響霍昶的院門。
誰知,她只輕輕地敲了幾下,霍昶的院門“嘎吱”一聲敞開了一條不寬不窄的縫。
沈靜正思忖著霍昶這人怎麼大晚上不鎖門,推門踏進一隻腳。
下一秒,她的眼前天旋地轉,雙手被人扭到後背,整個人正面著地,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被摁在地上的沈靜第一反應是,有刺客且霍昶已經遇害,而她闖入了兇徒的犯罪現場。
結果,一雙熟悉的草鞋闖入她的視野內。
沈靜辨認出這是當時暗衛沒有普通的服裝,所以沈靜找田莊裡的婦人給他們統一用草和麻編了幹活用的鞋。
“你是暗一還是暗二,放開我!”
會跟在霍昶身邊的,只有這兩個排行靠前的暗衛。
“夫人?”是暗二的聲音。
暗二心想著罪過大了,趕緊把沈靜扶起,提著燈籠,把沈靜引到正屋內。
正廳內不過沈靜面前點了一枝蠟燭,孤獨的火苗在黑夜裡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響,柔和的光灑在沈靜半邊臉上。
在黑暗與光明的交匯中,沈靜恢復了冷靜,不再像來時的路上那樣迷茫。
“你有什麼事這麼著急?”霍昶剛洗完澡,聽到時間來找她,就知道沈靜遇到大事了,不然她不可能來找他。
他難以自制地悄悄愉悅著。
沈靜抬眼,透過昏黃的燭光,她看到霍昶披散著黑髮,英俊的臉龐襯得比往日柔和了不少,黑色的長衫鬆鬆散散的穿在身上,只繫了一根腰帶,領口敞開,隱約透出結實而優美的肌肉。
沈靜別開眼,同時心裡有了盤算。
她微微遮住半張臉,支支吾吾:“我剛才已經睡下,沒想到……”沈靜悠悠地吐了一口氣,十足的悲傷。
霍昶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心裡其實知道沈靜多半是裝的,不由自主地擔心道:“怎麼了?”
沈靜頭垂得更低了,渾身散發著濃重的負能量:“我夢見了彩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