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風臉色大變，聲音都顫了，“你怎麼知道？”
我說：“蕭在藩說錢在你這裡。”
胡東風大叫道：“他騙你，我這裡沒有錢，他就給我留了五千萬港幣充場面，其餘的錢他都拿去投資了。”
我說：“是嗎？可我聽說你最近痛快得很，誰來要求撤資都能拿出錢來，而且早就超過五千萬了。”
胡東風道：“那是天泰銀行給我的貸款，不是我的錢。”
“你要沒錢，天泰銀行會貸給你錢？胡公子，你是不是想嚐嚐蕭在藩之前享受過的滋味？”我冷笑了一聲，一伸手扯開他的衣襟，用指頭在他胸前劃了個十字，“泰國有種降頭術，在這裡劃個口子，把蟲降放進去。蟲降就會順著傷口鑽進心裡，一點點慢慢咬吃你的心臟，你會痛到大小便失禁，可卻連想昏過去都做不到，因為蟲降會控制你的精神，讓你不僅無法昏迷，而且感覺會比原先靈敏上百倍，每一絲痛楚都會同步放大百倍，哪怕只是輕輕拿指甲在面板上劃一下，對你來說都是被刀子割開個大口子一樣痛。蟲降會一邊吃你的心臟一邊產下蟲卵，蟲卵會孵出更多的蟲降，它們會在你的身體裡擴散，啃噬你的所有內臟血肉，每啃一口你都會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而直到所有內臟被吃光，你都會一直保持清楚，時時刻刻感受著千萬蟲子在你的身體裡啃咬吞嚥……”
“不要，不要啊！”胡東風大聲尖叫，臉白得跟死人一樣，“天泰集團想進內地投資，看中了我的身份，他們貸款給我，我給他們提供便利，收集內部訊息，幫他們拿公家的各種專案，到時候算兩成利給我，一成用來還錢，一成給我花用。”
我說：“天泰集團能拿出二十多億的現金給你還債？他們有這麼多現金？就算他們能拿出來，他們得在內地掙多久才能掙出來？”
胡東風道：“天泰集團的人說用不上這麼多錢，只要我表現得底氣實足，把狠話撂下，誰來都痛快的給撤資，用不上十個人，剩下的人就都不會再提撤資的事情，反而還要再往裡追加投資，算下來撐死了用一億就穩定下來。我自己有五千萬，他們只需要貸給我五千萬，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有我提供內部訊息，他們用不上一年就能把所有的錢都掙回來。”
我問：“天泰集團是誰來跟你說的這些？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胡東風道：“天泰集團的老闆，郭錦程。他親自出面，想同我建立更深厚的夥伴關係，只要我同意跟他合作，按他的意思來辦事，就贈給我天泰集團的兩成乾股，如果我能幫他們在內地快速開啟局面，在內地設立的公司給我一半股份！郭錦程是大馬有名的富豪，當年大馬有個代表團來國內訪問，郭錦程就是代表團的團員之一，我在晚宴上見過他，知道他是個有錢人。再說了，我不信又有什麼辦法？香港這邊的人好應付，大不了我回內地，看他們怎麼找我。可國內那些衙內都在我這裡投了大錢，要是搞沒了，他們絕對不會饒了我。我要是空手回內地，沒人會同情我，他們只會生吞活剝了我！天泰集團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同意就只能去死了。你看到那些穿黑西裝的男人沒有？他們的任務就是看著我，防止我像蕭在藩一樣卷錢逃跑。蕭在藩這個王八蛋把錢都捲去了泰國，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邊遭罪，別讓我知道他在哪兒，不然的話，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說：“你想見他？我可以送你去找他。”
胡東風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道：“我不想見他。”
我說：“不，你想見他。你們可是生意夥伴啊，你怎麼可以不想見他？”
胡東風就是一呆，道：“對啊，我們是生意夥伴，我想見他，特別想見他，要是沒有他，這生意可就完蛋了，我上哪還能掙這麼多錢，享受這麼好的生活？將來我還要回京城去，讓姜春曉那個臭娘們看著我回去卻不能把我怎麼樣！到時候我還可以去她家提親，把她娶回來好好享受。我有這麼多錢，求娶她一個快三十的老女人，她家裡肯定樂不得的扔給我。我要見蕭在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錢，誰也不能動我的錢！”
“對啊，去找蕭在藩，拿回屬於你的錢，你看他就站在那呢，去抓他，別讓他跑了！讓他把錢還給你！”
我貼著胡東風耳邊低聲說著，抬手朝著窗外就是一指。
胡東風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登時兩眼放光，大吼一聲，“蕭在藩，你個王八蛋別跑，把錢還給我！”
這一嗓子吼出來，立刻從輪椅上一躍而起，猛撲向落地窗玻璃。
這玻璃是雙層鋼化的，以他的力道，只會被彈回來，不可能撞破。
我搶上前一步，一拳打在窗玻璃上。
胡東風旋即一頭重重撞在這個位置上。
清脆的碎裂聲中，玻璃四分五裂。
胡東風跟著碎裂的玻璃碴子一併墜下高樓。
我收起地上的三炷香，退出套房，仔細把門帶好，然後抬對往走廊裡的監控攝像頭看了一眼，這才低頭急速離開。
不愧是發達地區，我在內地還沒有遇到過這種監控攝像頭。
不過有這東西也是好事，可以更加有力證明狄穆尼在胡東風跳樓前來過這裡。
當我走出酒店的時候，門前街面上已經圍了好大一群人。
人群中間的地上，趴著已經摔得扭曲開裂的胡東風，身底下鮮血淌了好大一攤，還有飛出來的內臟在旁邊。
他的眼睛卻兀自瞪得老大，滿臉都是憤恨。
死不瞑目。
這個淒厲的場景，變成了第二天新聞頭條照片。
不是八卦小報雜誌的，而是正經的大報和電視臺的新聞節目。
當天下午，紙鶴飛了回來。
上面簡單地寫了一句話。
“六月十八日下午三點，皇后廣場，不見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