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高志衝著我抱印行禮,道:“多謝惠真人。”
說完,上前拎起鄭六就往外走,留下一溜血腳印。
陶明亮一時不知所措,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說:“你先回去,明天再來。放心,你是地仙會的主顧,這買賣跟鄭六沒幹系。”
陶明亮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抓起地上的衣服,緊追著出去了。
我對全程嚇得跟鵪鶉一樣的何芳兵道:“打點水來,把地上的血洗一洗。”
何芳兵就是一呆,問:“這就洗了?不,不留下點?”
我眯了下眼睛,問:“留下幹什麼?”
何芳兵小心翼翼地說:“我聽說可以用人的血啊頭髮啊之類的東西作法……”
我一甩袖子,不悅地道:“那是外道邪術,以後不要再提這些,跟著我,就要學正道法門,這些外道邪術,看都不要看。”
何芳兵不敢說話了,趕忙打水洗地。
我則出門,來到隔壁。
窗戶開著,陸塵音正在磨刀。
那是一柄老式的軍刀,鏽跡斑斑。
她磨刀的動作很慢,神情異常專注,每磨一下,都是從頭推到尾,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響。
聲音不像磨刀,倒像是在拔刀出鞘。
每次磨刀的動作幅度,時間長短,甚是推送的力道,都一模一樣。
充滿了一種玄妙的韻律。
我心中忽有所動,一時看了進去,直到她停下動作,才回過神來。
也不知磨了多久。
明明已經磨出了好大一灘暗紅色的汙水,可刀上的鏽跡卻絲毫不見減少
陸塵音歪頭看著我。
我問:“山羊宮是怎麼回事?”
陸塵音道:“湘西的,在山上當神仙,靠下面的土匪供養,五零年剿匪,被一遭收拾了,本來是要和其他土匪一起公審斃了,被鄭家那位給保了下來。”
我說:“恩將仇報啊,這正道大脈做事也不怎麼樣。”
陸塵音道:“理由很多,歸根結底一個字,貪。人心貪不足,正也邪。”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問,轉身就走。
磨刀聲再次響起。
我想了想,又停下來,轉回來,扶著窗臺,問:“你磨刀幹什麼?”
陸塵音道:“這話問的,磨刀當然是為了砍人。”
我問:“不是用法寶噴就可以嗎?”
陸塵音拿起軍刀,放到眼前,順著刀背向前瞄了瞄,又按到石上慢慢向前推去。
“道家講承負,佛家論因果,其實都一樣,吃飯要用筷子,喝湯得拿勺,哪頭來的哪頭去,這個人得拿這把刀來砍!”
“現在磨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磨個三年,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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