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居然在門檻上絆了一腳,踉蹌了幾步,好在功底深,總算穩住身形,沒有當場摔倒。
叢連柱一走,我便立刻起身出門,去看了那三夥人一回。
看每一夥人的時候,我都會換一個樣貌。
這三夥人各有不同身份。
一夥是挑裡腥的,每天在先街邊擺攤耍把戲,我用曹奇的樣貌去看。
一夥是吃噶唸的,已經跟本地江湖人物接了頭,正像模像樣的尋摸新買賣,我用王正的身份去看。
一夥是打虎放鷹的,正各個場子轉悠找底穴,我用胡豔榮的身份去看。
不僅看,還跟他們嘮了幾句。
跟挑裡腥的交流啃頭,跟吃噶唸的探討買賣經,跟打虎放鷹的講金城場子盤底。
相互之間交流甚歡。
都是真正的江湖下九流。
全都是來自東南。
他們也以拜碼頭為理由向我探聽惠念恩的訊息。
我只撿街面上流傳廣的說,加些道聽途說的玄乎內容。
他們就沒有跟我繼續聊下去的興致。
看了這麼一回,摸清了對方的底,確認這三夥人中一個術士都沒有,我心裡有了底,轉頭就給張寶山打電話。
張寶山興致很高,一聽是我,便笑道:“惠道長,你這可真是能掐會算,我剛想聯絡你呢,你就先打電話過來了,怎麼著,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吃我這頓飯?”
我一聽他的話頭,便明白過來,說:“恭喜張隊長,開春好事迎門,從此平步青雲。”
張寶山道:“好事還是壞事可說不準吶,趙開來這樣的大人物放著京城遍地能人不用,大老遠地提我這麼個沒根基沒名氣沒本事的小角色進京聽用,這要辦的肯定是大難事,辦好了,立功受獎升官不用說了,辦不好,沒準就要把命扔在京城了。”
我說:“其實你可以拒絕,趙開來不會強求你。”
張寶山道:“男子漢大丈夫,沒機會也就算了,有機會哪能縮卵子不搏一搏?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我老張這口氣還沒洩呢。得,說多了倒好像我這人矯情了,惠道長你這打電話過來,不是光為了祝賀我吧,有事你說,趙主任給了我一個月安家的時間,四月底才去京城報道,現在在金城多少還能辦點事。”
我說:“有三夥從東南來的江湖人,明面上看著沒關係,實際上是一夥的。我身邊現在有夥子江湖人幫忙跑腿辦事,說他們可能是來採買生口,就是買人的。我師兄說過,拍花幫千面胡最大的兩個客源地,一是西北,二是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