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儀軌完畢,壽數回春,記性自然就變好了。”
其實沒那麼快。
但外道術士施法,哪有不顯技的?
韓茂奇捧著槐木牌,跪下磕頭。
我受了他這禮,說:“回去之後,多做善事積福德,能儘快穩住借來的壽數。壽數不是自己的,不牢固,會引來鬼神窺視,福德不夠深厚,鬼神纏身,百衰齊至,記住了嗎?”
“記住了,回去我一定多做善事積福。”
韓茂奇美滋滋地應了。
魏解出去叫了兩個人進來,扶著韓茂奇離開。
在到家之前,他眼上的黑布都不能拿下來。
龍孝武問:“周兄弟,這壽材還需要留著施術用嗎?”
我瞟了那呆呆楞楞地男童一眼,說:“用不著了,處理了吧。”
龍孝武又問:“有忌諱嗎?”
我說:“不能以人死。”
龍孝武道了聲“好”,也叫人進來把男童帶走。
儀軌施行完畢,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魏解第一個把自己的冊子放到我面前,笑道:“周兄弟,你隨便看,有什麼疑問儘管提,今天聚這一回,就是讓你明明白白。”
我按著冊子,卻不急著翻看,問:“那個韓茂奇怎麼回事,是得了大病嗎?”
魏解瞟了葛修一眼。
葛修道:“沒什麼毛病,就是歲數大了怕死,前陣子他有個老朋友得病死了,他這怕得厲害,這些年挖礦,兜裡有點糟錢,就四處打聽長生之類的法子,正好他有個朋友在我們這裡做過劫壽續命,就把他推過來。”
“怕死就花錢買壽命。”我輕笑了一聲,“真是蠢啊。”
徐五笑道:“沒有這些蠢人,我們也沒機會吃這飯口不是。”
我又問:“他回去能積德行善?”
葛修道:“他那行當,跟我們這陰口飯也差相彷彿,都是血上舔來的人命錢,除非舍了發家的根基,不然的話,行個屁善。”
魏解問:“周兄弟,槐木性陰,你不用桃木用槐木,是留了後手?”
我說:“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土財主,除了錢也沒什麼別的可圖,還搞什麼細水長流,留個悶鍋底,回頭一遭端了,省心省力。”
魏解道:“還是要注意下影響,他朋友也有做了這個的,要是吃相太急,怕嚇著老客。”
我擺手說:“全都平平穩穩,沒有危機感,怎麼能讓他們更信我們,更痛快掏錢?偶爾弄死一個半個的,只管推在沒有遵守囑咐禁忌上就是了,這點把戲幾位老仙爺難道還沒用過?”
葛修勸道:“時代不同了,跑海的吊命短夭是一回事,這種坐地的老財在公家那邊都有臉面,死了之後怕查,惹來麻煩。”
我淡淡地說:“公家深查也得有人叫喚才行,要是全家死光,合情合理,又沒人叫喚,公家哪會自討那個麻煩?真當公家事情不夠多,什麼都想管嗎?幾位老仙爺放心就是,我自有手段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龍孝武乾笑道:“這年輕人,就是敢幹,不像我們幾個土埋脖子的老傢伙,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
“龍爺,時代不同了,做事手段也得能上才行。”
我淡淡回了一句,漫不經心地拿起魏解那本冊子翻看。
這上面記的都是魏解經手施了劫壽續命儀軌的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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