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曉哈哈一笑,便說方便可以給,但想要多大方便,就得看有多大誠意,只要誠意足夠,別說教點養生功賣點養生水,就算立地成仙開宗立派傳教,她都不管!
有了這一齣戲,葛修算是徹底放下心,等姜春曉走了,便迫不及待地向我求取解蠱水。
我施術唸咒,起正式儀軌,做了總解化水,交給葛修,由他拿回去兌養生水。
葛修拎著總解化水要走。
我叫住他說:“姜春曉的話你也聽到了。”
葛修道:“聽到了,我回頭就準備謝禮,您看一百萬夠不夠?”
我說:“一百萬?你打發叫花子呢?她這樣的人,能看得上這點小錢?”
葛修咬了咬牙,道:“我湊一湊,爭取拿出五百萬,最多我也就能籌到這些了。這些年雖然攢了些底子,前陣子又是平事,又是孝敬純陽宮,做立地神仙前期投入也不少,如今實在是拿不出更多了。要不麻煩您再跟她商量一下,只要我過了這坎兒,保她每年都有五百萬。”
我斜眼瞧他,“葛老神仙,你是真傻啊,還是跟我裝傻呢?”
葛修道:“真人,我哪敢跟您裝傻,實在是拿不出更多了。要不,我把手底下飯口讓給她?”
我不悅地道:“葛老神仙,你當她是跑江湖的下九流嗎?還給她飯口,你怎麼不說請她去做地仙會的老仙爺?她這樣的人真要現錢,隨便張張嘴,求著給她送錢的不知道有多少,五百萬?真要能攀上她,五千萬也捨得啊!你活了這麼大把年紀,腦子都餵了狗嗎?送個金蛋,哪有送個能下金蛋的雞好?她來京城,是求大財的,想要打動她,就得拿出這大財的路子!”
葛修哭喪著臉說:“除了手底下的飯口,我就只有賣養生功和養生水的買賣了,這個想給她也給不了啊。”
我不耐煩地揮手道:“你特麼當立地神仙兩天半,把本分都忘乾淨了吧。你一個地頭蛇,不搞牽線搭橋,掏什麼家底?你那點家底,擺她面前,她都懶得彎腰去撿。聽好了,金城這邊馬上就要大量甩賣企業,她來金城就是奔著這個來的。不過她沒帶錢來,也沒那個耐心經營廠子,你懂了嗎?”
葛修這回聽明白了,道:“我這就聯絡有實力的私人老闆,介紹給姜主任。”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跟他們說清楚,不白沾他們便宜,只要願意做,內部訊息,優惠政策、低息貸款,都不會少了他們,保證讓他們也能吃到滿嘴流油!不過這人選,你斟酌一下,最好是能控制得了的,財帛動人心,這麼大的錢財,難保不會昏了頭,做出點不應該做的事情,到時候就得我們來收著,要是不好控制,還怎麼收?”
葛修猶豫地道:“這個可不太好辦,我也不懂這方面的法術,想控制這幫子根底深厚的老闆,光靠養生功和養生水弄不住他們。”
我說:“你特麼是真傻啊,這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還老仙爺呢,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上來的。你們做這麼多年劫壽續命的買賣,能買得起壽的哪個不是有錢有勢,哪個不是乖乖聽你們的安排?就在這些人裡選!多選,最好讓他們都來找姜春曉露一面。姜春曉能看得上誰,那就是誰的造化!”
葛修道:“就這麼直接叫人來,怕是會嚇到人家,總得有個別的理由,先把人賺過來再說。”
我說:“如今我掌了地仙會,以前地仙會的買賣我照單全收,這劫壽續命的生意一樣也是歸我了。你就跟他們說,我要免費給他們做一次固壽儀軌,讓他們都來金城,過時不候,以後也別想再找我幫忙。”
葛修道:“就怕他們受了別人蠱惑,信不過您的本事。這幫人惜命的很,又沒到固壽的時間,突然搞這麼出,怕是不會有敢過來的。除非有人先來打了樣兒,讓他們確認您有真本事……真人,我不是說您沒真本事,不過近年頭都講究個包裝,您一不顯聖,二不炫技,名聲只在圈子裡響亮,外人不懂這個,哪可能會把性命的事情交託給您?”
我說:“京城陶明亮丟了受命木牌,最近又受了人暗算,正合適拿來打樣,你就通知他過來找我吧。”
聽到這句話,葛修猛地抬頭看了我一眼,但馬上又深深低下了頭,悶聲悶氣地道:“我知道了,回頭就去聯絡他。”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登臺唱戲,如果這齣好戲你都唱不下來,那就不能怨別人沒給你機會,也別想著解丹毒的事兒了。”
葛修沒有抬頭,說:“真人放心,我肯定好好幹,抓住這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我讚道:“對嘛,老神仙你跑了一輩子江湖,這眼光果然非同一般的準吶。”
葛修恭恭敬敬地說:“都是真人提點的,以後我要真能一飛沖天,攀住姜春曉這顆大樹,一定回來重謝真人。”
葛修一走,我便把那盒蝨子蠱取出來,換了個大一些的箱子,找三花幫忙捉了兩隻老鼠,用符水澆了,扔箱子裡用來養蠱。
這符水是用來化解蝨子蠱毒性的。
如此餵養出來的蝨子蠱最多也就是讓人面板瘙癢難受,但卻不至於起泡化膿,更沒有能力在人身體裡快速繁衍,也不能長期生存,放出去之後,最多三十天就會死掉,不會對人造成長期的嚴重傷害。
就算葛修這邊出了什麼紕漏,也不用擔心蠱蟲失控造成嚴重危害。
如此忙活完,也就到了晚飯點。
包玉芹來送飯,身邊跟著何芳兵。
幾個月不見,她瘦了足有兩圈,以至於臉像個骷髏,眼睛深深凹在眼眶裡,視線混濁,眼球上佈滿了血絲,彷彿很久都沒有睡過覺一樣。
包玉芹給我把菜擺佈好,又遞了筷子給我,然後站在我身旁,既不走,也不坐,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便笑道:“老嬸,有話你就直說吧,這麼站著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