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攔住他說:“不能殺,先問清楚九九虛子煉真龍這一局背後倒底是誰主使的。”
高少靜恍然,趕忙放下劍,道:“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就在這裡審嗎?”
“先歇會!再去江底下審,那裡清靜。”
我一屁股坐到道士旁邊,斜眼看他。
道士一臉的不服氣。
我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道士道:“你是哪個?”
我不由笑了起來,問:“連我都不認識,就敢闖進金城,跑來捉人蛟,真是不知死活。我是惠念恩!”
道士大吃一驚,道:“你不是在崇明島跟純陽宮鬥法受了重傷嗎?”
我說:“我要是不去祟明島,不受重傷,又怎麼把你們釣出來?”
道士恨恨地道:“你身為高天觀弟子,搞這種陰謀詭計,真是丟盡了黃元君的臉。”
我拍了拍他,道:“省點力氣吧,一會兒你會很難過,沒力氣支援不下來。我是希望你能多堅持些的。”
高少靜道:“一會兒我來審他,牽絲戲法有一招叫凌遲術,可以把人身上的血肉片片切下來,真到皮肉去淨,露出內臟,人還能活著甚至保持清醒。這一招是我觀的禁術,可以學卻不能用,可現在我覺得可以用一用了。對付他這種外道邪魔,多殘忍的手段都不為過!”
道士道:“我是外道邪魔?小子,看清楚了,我用的是正宗禳星術,正宗的道家秘法,上傳陸靜修天師一脈,真要論起來,我才是道統正宗,你們這些後來的都是外道小妖!”
我鼓掌說:“那敢情好,歡迎你去老君觀斬妖除魔!”
高少靜冷著臉說:“正外之分在心不在跡,外道術士施術行善,那就是正,正道大脈施術害人,那就是邪!現在,我是正,你是邪。”
我抬手一巴掌拍在道士口鼻上。
巴掌上有迷藥。
正常這種迷藥是迷不住道士這種真術在身的修行者。
不過他現在身受重傷,心神萎靡,又被我把藥強行拍進口鼻,哪還抵得住,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
“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鬥法拼殺時,只用術不顯技的。”我看著高少靜說,“連你和來少清這樣的高手,鬥法的時候也一樣術技並用。可他沒有!他比你更像正道大脈。”
高少靜說:“我老君觀傳承千年,光是一個出身他這種下水道里的耗子一般的角色就比不了……”
我打斷他說:“我在崇明島見到了你們老君觀的代表,他們沒提過你。”
高少靜就是一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被觀裡除名了。”
我說:“有這個必要嗎?”
高少靜說:“小陸元君的一時之怒還在其次,關鍵在於黃元君是廟堂上有身份的高人,身邊的人和事少不得會同廟堂上的人和事牽扯上,想要討好小陸君,求她原諒,就得給她辦事,很容易惹到老君觀惹不起的人,到時候還是一樣會沒下場。所以,我必須得沒有身份,惹出事來才不會牽連到師門。”
我說:“那你還不停報號老君觀弟子?”
高少靜道:“這是鬥外道邪魔,自然能喊幾聲就趕緊喊幾聲,等過後就不能再提這身份了。”
我說:“不如加入高天觀吧。”
高少靜搖頭道:“我不能加入高天觀。”
我笑了笑,道:“那加入我?”
高少靜道:“那我不成外道術士了?不去。”
我說:“以後我們開個宗門,把旗子打起來,你不就又是正道大脈了?”
高少靜默然道:“正道大脈得有傳承,得同道公認,得有典籍法門,不是你想當正道大脈就能當正道大脈的,強行宣稱,只會讓人笑話。”
我說:“公家那邊認,誰敢不認?再參加些公家修復整理典籍的工作,就更名正言順了。到時候我們左手掌著投資基金這錢袋子,右手握著整理典籍這印把子,哪個敢笑話我們?”
高少靜仰望星空,沉默良久,道:“我到底還是想做正道大脈,不想做外道術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