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拿著樹枝在地面上畫出妙姐偽裝身份的樣貌,問:“魏解年初返回金城的時候,身邊跟著這個女人,你見過嗎?”
甘達大法師只看了一眼,便道:“這女人叫王慧霞,是去年底出現在魏解身邊的,每天都跟著魏解出出進進,任何場合都不避諱,包括施術劫壽的時候,也都可以在場。我還特意問過。魏解說這是他新選奉寶玉女,打臺灣來的。我有個弟子在魏解那裡幫忙做事,跟我說這女人是跟臺灣天理盟的大佬陳義傑一起過來的。魏解跟陳義傑關係密切,私底下以師兄弟相稱。自從魏解來泰國,每年陳義傑都會至少來三趟同他會面。但這是他頭一次帶人過來。”
我又問:“魏解在這邊還有什麼弟子門人瞭解他的事情嗎?”
甘達大法師道:“他有個徒弟,叫巴高傑,平時替他打理一切俗事,他不在的時候,看家理事,能夠代他做決定。劫壽施術,也是由巴高傑鎮場護法。”
我問:“前幾天來你這裡替惠念恩出條件的張美娟在哪裡?她都在做什麼?”
甘達大法師道:“他替惠念恩捎了話之後,就住了魏解在阿羅那普的莊園,一直沒有出來過,據我在那裡的弟子傳話說,他每天就在房間裡待著,飯菜都是由人送到門口,除了巴高傑誰都不見。”
我問:“她都對你說了什麼?”
甘達大法師道:“他說惠念恩神通廣大,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正道門下,會使飛劍,還能召雷劈人,就是在世神佛一樣的人物,還說我一個人鬥不過他,讓我還是識趣些,等惠念恩到泰國來了,就痛快把魏解在這邊的生意交出去,至少還能保住性命。要是不肯交出去,別說自己的性命,我這些門人弟子的性命一樣不保。他還舉了惠念恩的幾次戰跡。”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你為什麼還想要跟他鬥一鬥?你鬥得贏嗎?”
甘達大法師道:“她來的那天,正好趕上我與一些降頭師聚會講法,當眾就把這些都講了出來。惠念恩要是隻要一部分,哪怕是佔了原本魏解那份也就算了,可他上來就全都要,我要是鬥都不鬥一次就交出去,以後就別想在其他降頭師面前抬頭了,這泰國第一降頭師的名頭也保不住,到時候損失的可不只是這一樣生意的利益。有老祖鬼靈降在,就算他真是在世神佛我也能鬥得過。真人要是不想我跟他鬥,那我就不跟他鬥了。”
我抖了抖手上的人皮,道:“鬥,為什麼不鬥?這姓惠的在金城壞了我們地仙府的事,還想奪我們的買賣,在那邊有人看顧著他,不方便動手,可他既然要來泰國奪這財路,那就別想再活著回去!你之前的打算我也聽到了,你有孝敬恭順的心思,我就做主收你做地仙府門下,日後聽我法令行事。你按原計劃找人來動用老祖鬼靈降與惠念恩鬥法,到時候我會在暗中助你,當場擊殺惠念恩!”
甘達大法師大喜,趕忙道:“多謝真人,多謝真人,從今往後,我一定全心全意為地仙府做事,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只是黑佛爺現在要獨吞雪花汗在泰國的貨道,我該怎麼辦?要把這生意也讓給他嗎?”
我說:“黑佛爺這事沒通報過地仙府,是他自己的行為。上次也是一樣,當時幫他調解你們之間的紛爭,是因為他是地仙府的人,可現在你也是地仙府的人了,這生意怎麼個說法,你們各憑本事就是,只要不短了給府上供奉的那一份,誰做不是做呢?”
甘達大法師道:“要是我能鬥敗黑佛爺,交給地仙府那一份,我願意按他給的份額再上浮五成!”
我不置可否地道:“不錯,你有心了。只是有句老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人可不可靠,不能光聽他說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什麼啊。”
甘達大法師咬了咬牙,道:“我願意先把今年的份額按去年的出貨量交上!請真人給我這個機會。”
我拍掌讚道:“不錯,既然你有這個心,那我就代府上受了。我給你個賬號,你三天之內把錢打過去就是。”
我給他的賬號,是邵衛江在香港花旗銀行所開的個人賬號。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
我不允許他動本金,他便把這段時間得來的利息和其他錢,都收攏了存進花旗銀行。
如果將來香港這攤子沒法收場,他就準備靠這筆錢開溜。
這事他沒瞞我,也跟我說得很清楚。
劉愛軍搞的那一攤子數額實在太大,而且什麼投資經營都不搞,實際上就是純粹騙局,真要爆掉,就算是邵家也託不住,到時候他為了不連累家裡,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遠遁異國他鄉,從此隱姓埋名,不再露面。
甘達大法師仔細把賬號記下。
我又對他說:“你的蛇靈降被我毀掉,你還能對付得了黑佛爺嗎?”
甘達大法師嘆氣道:“我還有其他降頭能用,只是遠不如蛇靈降。”
我說:“降頭我不是很瞭解,不過湘西蠱術我倒是會一些。你們的降頭術本身就是起源於蠱術,兩者相差不是很大,要是由你施展出來,別人只會以為是降頭,而不是蠱術。你既然誠意這麼足,我就交你樣蠱術,你用這個來對付黑佛爺,還能起個出其不易的效果。”
甘達大法師大喜,趕忙朝我磕頭,口稱“請真人授法。”
我便把蝨子蠱取出來交給他,又講了平時怎麼養蠱使用的竅訣,最後才道:“你不是蠱師,強行使用,怕是要留下後患,你趴到地上,我在你背上寫道符,幫你鎮壓這些蠱蟲,以防它們反噬。”
甘達大法師連忙乖乖趴到地上。
我便在他後背上連寫了三道符,又默唸咒語以增持符力。
這三道符各有用處,會依次被啟用。
只是,沒有一個的用處是鎮壓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