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劍尖卻沒能刺破他的皮肉。
鈍得彷彿是一根圓頭的木棍。
“用不了火器,沒有了斬心劍,我看你只靠著顯技的江湖術能不能鬥得過我!”
“沒有斬心劍,我也一樣能殺得了你!我手段多到你想象不到!”
我怒喝著,收斬心劍,左手一抬,刺刀自袖中滑出,再次刺中和尚喉嚨,深深沒入,跟著往斜裡一挑,登時將他半邊脖子挑斷。
和尚的腦袋不自然地歪到一側,更多的黑血順著斷開的頸子泉湧而出。
他卻笑得出了聲,“惠念恩,今天你死定了!”
聲音未落,他的胸口突然裂開,黑血洶湧而出,其中卻夾著一對散發著微微白光的沒受任何汙染的手掌,夾著黑血猛地向我打過來。
我後退一步,抬刺刀去刺那雙手掌。
不想又有一對潔白的手掌破開和尚的小腹,立掌如刀向我的小腹插過來。
我不得不後退兩步,躲過這一擊,右手將斬心劍往空中一拋,彈出牽絲,橫攔繞纏,將這四隻手掌纏了個結結實實,旋即發力收縮。
“嗡,班扎,噶日,尼扎,吽呸!”
大喝聲從和尚身體裡傳出。
那四隻手掌迅速由白變黑,閃爍起金屬般的光澤。
鋒利無比的牽絲纏在手掌上,卻連個印子都勒不出來。
驀得又有一對手掌破腹而出,雙掌結寶瓶印,便有紅蓮般的火焰騰騰起,向我胸口要害印上來。
我忙不疊地收牽絲後退,用刺刀去刺那對手掌。
雙掌迎著刺刀打上去,堪堪接觸,猛得一翻,緊握住刀刺,火焰如流水般順著刺刀刀身流下來,呼啦一下便燒到了我的手上。
明明是被燒燒到,卻沒有灼熱刺痛感,反而帶來了刺骨的冰寒。
這火焰也同樣有毒!
我慘叫一聲,連忙棄刺刀縮手,右手急速拍打,將火焰拍滅。
可只這麼短短一瞬,左手錶面便泛起青灰色,還散發出一股子腐爛的臭味。
“密教真言,你不是東密和尚!”
我滿臉驚愕地驚叫。
“你說對了。”
隨著低沉的聲音,那和尚的身體表皮開裂,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舒展開,露出黃紅相間的袍子,六隻手臂在身側曲張,青色的面孔雖然三眼無鼻,尖齒如鋸,宛如魔神,但我依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大嶼島上的那個密教和尚。
“我是來自大雪山的軍荼利法王,專程守在這裡,就是為了誅殺你這高天觀的嫡傳弟子,報黃元君當年破我教法勢儀軌,壞我雪山佛國之仇!”
我驚慌地後退了幾步,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軍荼利法王道:“好教你死個明白,自你在京城壞我大事,重傷洛桑達措後,我們就在全力研究你所有的行事。你這個兇橫無忌,睚眥必報,愛弄江湖技行騙,善使火器暗算敵人,真正的本事只有黃元君傳你的斬心劍。砵甸乍街伏擊失敗,以你的性子必定會立刻向東密和尚展開報復,我只需要守在這裡,藏好身形,讓你以為你要對付的是東密和尚,誘你使出斬心劍,將它汙了,殺你便如殺雞一樣簡單……”
我不等他說完,猛一揚手,打出一大篷香灰。
這是先前藏在袖子裡的那三炷香燃盡所餘的香灰,混有迷藥,又有除邪之能。
香灰打出,我立刻斜斜邁出,一步踏進軍荼利法王的視線死角。
哪知道軍荼利法王卻根本不躲閃,迎著香灰邁出一步,這一步就邁到了我身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