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金城,我就是真正唯一的老仙爺,而且是葛修認證過的,所有原先地仙會經手的買壽的受主,都只能來找我續命固壽!
結束了通話,我便在街邊抄手閒逛。
一邊逛,一邊四下打量,重點關注住宅、商店、市場、飯館、旅店這些地方,留意進出門戶、道口衚衕。
這是老榮查戶口踩點的法子。
沿街逛了一陣後,我便繞回到天鶴大酒店附近,來回轉了幾圈,又進酒店大堂,找前臺問了問房價和房間情況。
這樣一折騰,等從酒店出來,身後就跟了兩個尾巴,都是半大小子,彎腰躬背抄著手,習慣性低頭用眼角餘光瞟來瞟去。
兩個剛上街沒多久,還在拿包練手的小地出溜。
以他們的眼光,認不出我這個老榮,肯定是受人指使來跟著我的。
我不動聲色,就近在街邊尋了家大碗茶攤,叫了一壺香片和一碟花生,獨佔了個小桌,摸出香菸火機在桌上擺了陣,便扒著花生就著茶水,聽旁邊喝茶的老頭們吹牛侃大山。
那兩個小地出溜打桌邊走過。
我順手摸走了他們身上帶的刀片、火機和零錢。
兩人渾然不知,看到我擺的陣後,便立即加快腳步離開。
過了十多分鐘的模樣,便有個面相憨厚的光頭中年男人溜達著走過來,不動聲色地坐到小桌旁,倒了支菸扔嘴裡,輕聲道:“老合,拿個火。”
我抬手在桌面上一抹,兩個小地出溜身上摸出來的火機、刀片和零錢整齊地擺在桌上。
光頭男人拿起其中一個火機將煙點了,道:“小崽子沒有兩斤沉,壓不住秤,讓老合見笑了。”
我伸手又一抹,桌面上多出包煙來,正是光頭男人剛倒煙的那包。
光頭男人眼神就變了,客氣道:“老相客好手藝,定是個彩亮帆子,這巴掌地有啥稀罕風頭,能把您吹來?”
我扒了兩粒花生扔嘴裡,慢慢嚼了,又撮了個茶水,這才說:“兄弟跑單撈黑窖,聽得天邊打雷,見這寶地聚了大財氣,順碼頭靠岸頭,蹭個實氣,漲漲船底。”
說到這裡,我朝著遠處鶴立雞群般的天鶴大酒店揚了揚下巴,道:“剛查了寶氣,落了戶口,想著拜佛爺上炷香,保佑行個太平船,老合這是佛爺面?”
光頭男人道:“老相客眼亮,兄弟殺豬宰,跑海的送個笑號叫封底漏,單坐崇明這三座島,手底下沒有紮實蓮臺,不敢稱佛爺,您要瞧得起,叫我一聲漏子兄弟就好。老相客跑的哪趟海,是查絕戶,還是查新戶?”
殺豬宰是楊。
這人的花名就是楊漏子。
查絕戶是大盜,查新戶是小偷。
大盜不僅要刮財,還可能會害命。
小偷最多也就摸個三瓜兩棗混口飯吃。
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我往嘴裡扔了支菸,又扔給楊漏子一支,道:“抿一口,硬星條,浮寶貨,海面上見不著,前幾天去京城時翻查來的。”
楊漏子接了煙,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沒有抽,反手夾到耳朵上,試探著問:“老相客打京城來,是遭了雷雨風,靠碼頭避雨頭嗎?”
我說:“兄弟跟人約鬥,去京城取件寶貨,來去自在,沒遭雷雨風,衣幹鞋淨。”
楊漏子擺了個五湖手,道:“還請老相客亮個船底,兄弟也好恭敬。”
我說:“兄弟地下溼,早年闖關東,跟黃老爺同搭一條船,如今吃飯在北片,專門查戶口吃晚飯,跑海的都叫我一聲飛仙。”
楊漏一驚,道:“原來是飛仙曹老爺,失敬,失敬,我這招子不亮,讓您見笑了。早年間我還在街上出溜的時候,就聽說過您和黃老爺的買賣經,敬仰得很,沒想到今兒能坐您船頭上。”
我說:“好漢不提當的勇,老買賣砸了鍋,只能賣腿子混混啃。這趟聽了雷響靠岸尋個金風頭,還得漏子兄弟多多關照,容我做這一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