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魔法,或者音樂,又或者是繪畫……任何一種藝術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譬如繪畫藝術……經曆了上世紀‘活化藝術’的過度發展之後,現代的繪畫藝術又重新恢複了很久以前的靜態繪畫上了。”
“以人物像為例。”
“上個世紀的畫家們喜歡將人們生活中的部分片段切割下來,粘在畫布上。比如一段歌舞、一段勞作、甚至是一次做實驗的過程……當時的視覺魔法技巧還沒有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所以這種‘切割’出的‘活化藝術’一度成為繪畫藝術的主流。”
“但隨著時間逐漸流逝,巫師界的許多繪畫大師都開始漸漸認同,人們平日裡的大部分舉動都是‘不美’的。而這恰恰是一段活動的影像所無法避免的部分——他們隻有兩個選擇或者選擇容忍這些‘真實的瑕疵’,或者選擇編撰一段‘虛假的美麗’。”
“而虛假的美麗,在藝術中,是沒有生命力的。”
“大師們慢慢找回了許久之前的共識,認為唯有剔除那些‘不美的動作’,捕捉生活中那驚鴻一現的,‘美’的那一刹那、一瞬間,才能塑造出真正經典的傳世之作。”
“大師們的話總能在某種程度上影響絕大多數巫師的審美觀念。”
“愈是高貴的世家,顯赫的門第,愈是在意這種細微的變動。他們始終追逐在‘審美’的最前沿,用以區分自己與那些血統低下的巫師們。”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報紙上、畫刊上那些下裡巴人欣賞的圖片,越來越精致、細膩,幾乎與真實沒有什麼區彆了。”
“而在畫展上,被‘高貴者’們交口稱讚的畫像,卻往往與精致無緣——大部分時候反而會給人一種粗糙、混亂的感覺。”
蕭笑捧著筆記本絮絮叨叨的說著近現代繪畫藝術的變遷曆史。
年輕的公費生嗯嗯啊啊的聽著,很快就喪失了興趣,開始走神。
為了舉辦這次畫展,學生會在展廳布置方麵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比如他們用巨大的帷帳遮掩住回廊後的壁畫,以防止那些‘老古董’喧賓奪主;再比如每幅畫的畫框四周,都爬滿了散發著淡白色光暈的燈火蟲,用它們鼓動的肚皮為這些畫作增添幾許神秘的色彩;還有穹頂間那些鬥大光團,伴隨著優雅的和弦,緩慢搖曳著,令人望之而心緒寧靜,聽之而心曠神怡。
除了畫作之外,展廳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參觀者’了——尤其是那些女巫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晚飯後溜達消食的學生們擠進了這個原本寬敞的大廳裡。假借欣賞藝術的理由,尋覓各自的‘獵物’。
鄭清可以清楚的判斷出,很多年輕男巫的注意力並沒有集中在四麵牆壁柱子間懸掛的藝術品上,而是流連在周圍那些窈窕的女巫身上。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蕭笑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在鄭清耳邊響起。
年輕的公費生慌忙收回遊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同伴。
“當然,當然!”他打著哈哈,順手一巴掌拍在了胖子的肩頭“不愧是博士,講的字字璣珠,餘音嫋嫋……實在是太精彩了!”
“他講的精彩,你打我作甚!”胖子怫然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