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鶴在石川耳畔輕唳一聲,忽閃著翅膀,化作一蓬火星消失不見。
“啥情況,”坤鵬獵隊的炮手大著嗓門嚷嚷起來“我們的魔法陣還差一點兒就要布置完成了,什麼事比魔法陣更重要?”
話雖如此,但從火光中出來後,巴林的機關炮就始終穩穩的端在手裡,炮口四處謹慎的尋覓著,手指死死扣著扳機。
與粗中有細的矮人不同,獵隊的占卜師是表裡如一的慎重。
她摩挲著懷裡的水晶球,側臉仔細感悟著市場裡每一點細微的魔法波動,眉宇間露出幾分嚴肅。
“時間線在這裡出現紊亂。”女巫自始至終閉著眼,但並不影響她對周圍的環境做出清晰判斷“你們遇到誰了?隊長在哪裡?”
“我還活著!”遠處倉庫裡傳來張伯仁粗聲粗氣的抱怨“呸呸……臭不要臉的家夥,臨陣逃脫,膽小如鼠!”
“他在罵誰?”矮人把原本抓在手裡的機關炮拎起,扛在肩上,歪過頭看向另一旁的麥冬,似乎剛剛發現她周圍的藍色光罩“……你又被弗洛伯毛蟲攻擊了嗎?”
弗洛伯毛蟲是一種粗短的植食性蠕蟲,分泌的黏液在魔藥學中有廣泛應用,除了長得醜了點,對巫師幾乎沒有任何攻擊力——小女生除外,她們似乎能夠被這種醜蟲子的外形攻擊,每年都不乏小女孩兒在毛毛蟲前暈倒的案例。
麥冬就曾被一隻弗洛伯毛蟲嚇的進入降靈狀態,因此經常被巴林嘲笑。
“這裡沒有弗洛伯毛蟲!”小女巫隔著藍色光罩,氣急敗壞的叫道“那件事你還要說多少遍!隊長是跟一頭羊打架輸了,所以才罵人……罵羊!”
“一頭羊?”矮人巴林眨眨眼,有點跟不上小女巫的聊天節奏。
“羊?”女巫朱玲則敏銳的注意到這個字眼,轉頭看向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石川“……是我想的那頭羊嗎?”
劍客默默點頭。
女巫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水晶球閃爍起不規律的光芒。
巴林後知後覺,看了看倒在倉庫前的那頭鑿齒,再看看不遠處的石坑,然後把扛在肩上的機關炮重新拎在手裡,打開保險。
“它在哪兒?”矮人粗聲粗氣的問道。
“跑了。”石川簡短回答。
“跑了?”巴林揚起眉,機關炮的槍管卡拉拉作響“你為什麼不去追?”
“不追是對的。”張伯仁的聲音伴隨著他沉重的腳步,從火場與煙霧中傳來出來,變得越來越清晰“誰也不知道那頭羊在打什麼主意……在這條時間線上,我們就是無家可歸的孤兒,絕不分散是作戰的第一要素。”
“它跑不掉。”石川右京歪了歪腦袋,他的耳畔,一隻翠綠的紙鶴正在歡快的拍打著翅膀“我一直在盯著它……目前來看,它剛剛跳下寂靜河,沿著河底向上遊出發。”
說話間,坤鵬獵隊的隊長大人已經走到幾位獵手身旁。
他拍打著身上塵土,看了看一團亂麻的市場,重重歎口氣。
“這裡就這樣吧。”男巫撓了撓頭,放棄撲火的打算,目光循著黑山羊在圍牆上撞出的豁口向外看去“至於那頭羊……被我們打岔後,大概率不會回我們之前預設的戰場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時間線上遊任何細微的變動,傳導到下遊,都會變得麵目全非。所幸這次黑山羊與他們見麵的時間隻是稍微提前了一點,可以預期的變動也在控製範圍內。
矮人揪了揪自己的胡子。
“所以我討厭順著時間線作戰。”他粗聲粗氣的抱怨道“你永遠不知道自己隨手打死的一隻青蛙,會不會引來撒托古亞關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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