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上一次參加摸底考試,還是大一剛剛入學時。
當時他坐在台下,對著卷子,老老實實默了一千兩百多個基礎符文,一度震動了整個第一大學,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線中。
而今天,他已經坐在了台上,手裡捧著茶杯,笑眯眯環顧四周,看著這些邊緣學院的預科生們努力完成他們的卷子。
果然,當老師要比當學生舒服多了——而且,同樣作為摸底監考的他,比當初監考他的章懷古更輕鬆。
因為他不需要全神貫注於考場紀律,每位綠袍子身旁的紅袍子都是合格的監督者。這替他省掉了很多麻煩。
阿嚏!
一個巨大的噴嚏聲攪擾了安靜的考場,引得很多人紛紛轉頭,怒目而視,同時也吸引了鄭清的注意力。
打噴嚏的是尹勢尼,臨鐘湖魚人部落出身,同時也是邊緣獵隊的獵手之一,此刻它正坐在教室最後一排。
它能夠進邊緣學院並沒有出乎鄭清預料。
魚人們在第一大學的身份非常微妙,說它們屬於學校的一員吧,卻沒有任何一位年輕魚人進入第一大學就讀;說它們不屬於第一大學,但老魚人可以擔任第一大學教授、年輕魚人能夠參加第一大學獵賽。
某種意義上,它們比北區巫師更貼切‘第一大學邊緣人’的身份。
對於考場上其他巫師們的怒視,尹勢尼顯得有些不以為意,抬手擤了擤鼻子,把濕噠噠的鼻涕隨手甩到一旁,全然不顧坐在它身旁的紅袍子滿臉鐵青。
負責指導它的誌願者是辛胖子,鄭清猜,胖子大概想借著機會跟尹勢尼嘮嘮嗑,為他的下一篇報道積累素材。畢竟在第一大學,魚人部落天然便具有一定的話題性。
“不要傻乎乎看著,給它周圍施加一點濕度!”
一隻長了三個腦袋的鸚鵡氣勢十足的落在講桌上,張開翅膀撐起一道隔音結界,三個腦袋嘰嘰喳喳的教訓著年輕的助教:“你是老師,難道看不到自己學生因為環境太乾燥打噴嚏嗎?這是失職!嚴重的失職!”
“他看不到,他就隻顧著喝茶了!”
“小小年紀彆的沒學會,倒學會那些老油子打發時間的手段了!”
鄭清被這頓突如其來的指責打的愣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連忙翻開法書,丟出一道‘有渰yan妻妻’,看著一抹潮濕的氣息落在尹勢尼身上後,才小心翼翼看向那隻鸚鵡,非常客氣的問道:“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