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珍寶閣最進出了許多新品,據說過兩日要開個拍賣會,說是有稀罕的珍品呢,到時候我們去瞧瞧有沒有喜歡的玩意?”
李玉懿看著發怔的陸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
陸菀回神,“好啊,京城醉月樓姐姐可去過?”
“去過啊,他家的菜式新穎彆致,我們挑完首飾就去吃?”
“好呀,我請客。”陸菀笑吟吟。
“行,財大氣粗了啊。”李玉懿點了點她腦門,“好了,我得走了。”
陸菀親自將大公主送上馬車。
正好,她等不及了,想要去醉月樓看下情況,與大公主隨行,省去不少麻煩。
“知道賀嬤嬤關在哪裡嗎?”陸菀一邊讓知若給她換套輕便的襦裙,一邊問。
拂曉答道,“關在後罩西角一間空房裡。”
“我們去看看。”
“是。”
“現下戌時正了啊,太冷了,大姑娘……”知若眼看陸菀自己披上裘皮大氅往外走了。
冬青提上一盞燈跟了上去。
知若急得跺腳,趕緊在手爐裡加了炭,套上織錦套,嘴裡吩咐,“夕顏,帶上熱茶。書魚,讓婆子提炭爐跟上。”
夕顏沒等說完就去裝溫茶的小炭爐和茶具。
“哎。”書魚趕緊叫兩個婆子進來,各提著一個炭爐跟著。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後罩西角,窩在角落打盹的小廝慌忙跳起來。
“大姑娘來了?您是要審賀嬤嬤嗎?人結實的綁在裡麵呢,一天沒給吃喝,倒也沒鬨騰,還算老實。小的看得嚴,保證沒有人接觸過。”
小廝得過大姑娘賞賜,生怕表現不好,叨叨叨的說得詳細。
沒鬨騰?此人夠沉得住氣啊。
“吳嬤嬤來過嗎?”
“還沒呢,隻是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
“嗯,開門吧。”
小廝沒有半點猶豫,立刻掏鑰匙開門,推開空蕩蕩的房間,賀嬤嬤被綁著手腳坐在角落。
小廝很快搬了把椅子在靠門的窗下,用衣袖使勁擦了幾下。
陸菀看他一眼,落座。
婆子將兩個炭爐左右放下,小廝不知哪裡又找來一張茶幾,夕顏擺上小炭爐和茶具。
陸菀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暖茶,挑起眼皮看向瞪著她的賀嬤嬤。
“你主子已經被送到莊子上了,腹中孩子已經沒有了,她沒了依仗,你沒了靠山,還不打算說點什麼?”
賀嬤嬤冷笑,“主子不會輕易認輸,奴婢服侍主子儘心儘力,也沒什麼可說的。”
嘴還挺硬。
她知道賀嬤嬤不會主動吐出什麼來,畢竟她手上還沒有證據。
但,人啊,
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
種子就會自己生根發芽,有些事自己就會露出馬腳。
陸菀低頭拎著茶蓋拂去茶沫,慢悠悠道,“你不說沒關係,不過一個奴婢,賣掉打死都由著咱侯府。”
“孫府醫和你不同,他身為汴京人士,家有老小,他可以為財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如傷及自身,定不會替你們外來人保守秘密。我將他丟給開封府,打他十幾棍就都吐出來了。”
砰。
茶蓋落下,清脆聲音,在幽暗寒冷的屋子裡尤為刺耳。
少女清涼嗤笑,“隻是,到那時,你想坦白也沒有機會了。因為,你無用了。”
賀嬤嬤沒來由的一顫。
微弱燭火映著一張忽明忽暗的明豔小臉,嘴角噙笑,卻麵無表情。
這那裡是十六歲的少女,簡直是索命女羅刹。
“奴婢主子沒做什麼事,奴婢也沒什麼可說的。”
雖嘴還硬,但音調沒有剛才囂張了。
“那我來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