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難得睡得沉,美美的一覺,待醒來,已日上三竿。
吃過早飯,知若就將狗蛋兒的事情給報來了。
“他今年十三歲,父親以前是馬販子,早幾年過世了,家裡沒了生計,母親長期臥病在床,哥哥十五歲,本在大戶人家當馬夫,上個月被主人家打折了腿,家裡又欠了債,債主要拖走他八歲的妹妹賣給人販子,他為護著妹妹,把自己賣了死契。他剛被賣進來一個月,他會養馬,府裡打算教好規矩後去馬廄。”
“和祖母說聲,把他要過來。”
“是。”
晌午後,宮裡就來了人,說欽天監已經算好日子,稟報皇上準許,大婚之日定在上元節、正月十五。
剛好三個月。
另外告訴她,皇上命禮部明日到謝府替謝世子操辦喪事,奉旨大操大辦。
陸菀本是熱孝成親,過門就是望門寡,要為夫君繼續守孝,她倒是無所謂。
送走宮裡傳信官,陸老夫人拉著陸菀,“謝家差人來說,餘楚容入府的日子得排在你入府之後。祖母想著,你過門後是大房主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免得你難做,就暫且讓餘楚容在府裡養傷,免得傷了謝府顏麵。你覺得可好?”
“聽祖母安排就是。”陸菀一臉乖巧。
“你真是個乖孩子。明日我們一起去謝府參加謝世子的喪禮。”
“是,祖母。”
陸菀也沒閒著,整整一上午都在查看著母親嫁妝鋪子和莊子的賬目。
賬本記得非常簡單,反正不是侯府的錢,她們就隻管取用,根本不管其他。
陸菀看著看著就怒火中燒,幸好及時將剩下的嫁妝拿了回來。
拂曉一早去盯著錢大管事將印子錢要回了一半,說是還有一半沒到期,得過兩個月才能回來。
陸菀提筆寫了張收條,“銀票給吳嬤嬤,收條讓吳嬤嬤蓋上祖母的印鑒。告訴吳嬤嬤,另外三萬兩收回來還給祖母,前提是收條要蓋章。”
“是,大姑娘放心。”
拂曉揣著三萬銀票和收條去了頤壽堂。
冬青天沒亮就拉著書魚開始忙了,兩人抱著賬本在府裡各處核查開支,查得細到一縷絲線一枚針,管庶務的趙嬤嬤被逼跳腳,懟得得滿頭大汗。
最後被兩個婆子拖到陸菀麵前的時候,趙嬤嬤的臉上臟兮兮的,衣服都被扯得不像樣子,像是打過一場架。
“大姑娘,趙嬤嬤貪墨的銀子全部查明了。”冬青繃著小臉,氣呼呼的。
“什麼貪墨,我可是老夫人的親戚!那些銀子都是老夫人花了,你們不能含血噴人!”趙嬤嬤叫囂著。
冬青上去揚手就一巴掌,“你是誰?敢我我我的。”
趙嬤嬤捂著臉,怒目瞪著冬青。
她掌管全府的吃穿用度,又是老夫人娘家人,平時府裡丫頭婆子哪個不捧著她?
這個賤丫頭今天當眾作踐她,現在還敢打她?
陸菀翻了翻冬青列出趙嬤嬤貪墨銀兩的明細。
“嗯,趙嬤嬤是祖母的親戚,我的確不方便處置。”
陸菀將賬本丟下,“知若,你拿著賬本親自去稟報祖母,看是將人押過去,還是祖母派人來審。畢竟,貪墨的是我母親的銀子,而非侯府公帳,我也要看著審,免得有人包庇。”
“是。”知若應著去了。
趙嬤嬤一臉無畏,老夫人很多見不得光的開支都從她這裡過,她又是老夫人親戚,比吳嬤嬤還要心腹,老夫人定會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