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乃田瑾之徒?”
“田瑾為何收汝為徒,何以佐證?”
“汝若田瑾門生,為何領兵攻齊?是報恩師之仇,還是誌在於秦!”
“汝即是田瑾之徒,昔日尋九州鼎,可真乃蒼天授意?夜裡托夢?”
麵對一眾頭發花白的老頭,有些年歲都比祖父還大,白衍苦笑連連。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一群老頭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爭相開口的模樣,讓白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回答何人。
許久。
看著轡夫子終於讓其他老者停下詢問,白衍這才鬆口氣,在一眾老者的注視中,白衍便把昔日認識田瑾的來曆,以及田瑾何時收他為弟子,何時授他學識之事,全部都說出來。
白衍的訴說中,絕大部分內容,都是謊話,然而白衍卻說得無比詳細,讓田老、邾老等人,全都一臉驚訝的對視一眼,沉默下來,不再質疑白衍的身份。
這也多虧當初田瑾教導白衍之時,也給白衍留有一條後路,其目的便是白衍若有一日,真的走投無路,出人頭地沒有機會,便回齊國,私下去拜訪田老、邾老等人,其名義,便是田瑾的弟子。
也是這些人,是田瑾為數不多,能夠信任之人,其交情也足夠讓田瑾放心,把白衍托付給這幾人。
可惜最後田瑾為白衍留下的後路,並沒有用到,先是被田鼎親自趕出齊國,再次回來之時,已經用不到,隻能將其作為一份為數不多,能證明白衍是田瑾弟子身份的證據。
正如當初見到屍堰、田濉那般……
“昔日九州鼎一事,乃是真事,白衍確有所夢!至於為何攻齊……”
白衍目光看向田老、邾老,隨後看向轡夫子等人,身著秦甲,抬手說道。
“就算沒有白衍,今日統領秦軍,攻打齊國之人,也會有其他秦國將軍,王翦將軍、蒙武將軍、李瑤將軍,馮劫將軍!就是李信將軍、楊彥將軍、宴茂將軍……”
白衍說話間,抬手示意李信等人。
因為得知白衍是田瑾弟子一事,李信與楊彥二人,還在暗暗愣神,看著白衍的舉動,二人方才回過神。
“彼時,非是白衍齊人之身,如今臨淄城外的秦軍,便是兵指高唐、陸平二地,圍滅此二地之齊軍!”
白衍說到這裡,再次對著幾名老者打禮。
“白衍所言絕非誇張,諸老思量!白衍領兵,於齊國,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衍這番話,絕對沒有給自己臉上貼金,經曆百戰的秦軍,彆說如今城外的鐵騎將士,就是惠普統領的魏人秦軍,都絕非齊軍能夠統領。
毫不誇張的說,如今齊國與秦國僵持在邊境,其一是嬴政師出無名,也記得曾經秦齊之盟,齊國多年從未出兵攻打過秦國,其二便是白衍沒有下令,若是白衍下令,單是惠普麾下鬥氣昂揚的秦國大軍,就足以頃刻間攻破高唐一地。
臨淄城外。
看著言行舉止,都尊敬有禮的白衍,可麵對白衍如此直白的話,彆說轡夫子等人,就是田老、邾老都不好受。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白衍的話絕非妄言,昔日天下間,正麵戰場上廝殺,交戰互砍,能與秦軍精銳相媲美的唯有李牧麾下的趙邊騎,以及楚國項氏族兵,與楚國申息之師。
而在這幾年間,白衍統領秦軍鐵騎,先是吞並李牧麾下完整的趙邊騎,隨後又統領秦軍鐵騎以及趙邊騎,南下與項氏族兵、申息之師拚殺,最終滅掉楚國最後兩支精銳。
至此。
整個天下間,僅存的驍勇之師,便隻剩下白衍麾下的秦國鐵騎、趙邊騎,就連此前在楚地名聲大噪的魏卒秦軍,都在白衍麾下。
“既已兵臨城下,何來好事一說?”
轡夫子與田老對視一眼,隨後看向白衍,無奈的詢問道。
白衍的話再是有禮,但眼下看著四周秦國鐵騎大軍,全部都在臨淄城外,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他們實在體會不到,對齊國有什麼‘好’。
“秦王乃是天下共主,此乃天意,一千四百年前,天意在商,商逐滅夏,八百年前,天意在周,周而滅商,回望古人,縱身懷罕世之才,亦無違背天命之事,今齊國城內之人,與夏滅時的夏人,商滅時之商人,何其相似。”
白衍看向轡夫子說道,目光遙望著臨淄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