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風一怔，唇邊浮現一抹苦笑，“你還是想查二十年前那件事？”
“娘產後大出血過世，若真是被人謀害的，那我們當子女的不查明真相，不將真凶繩之以法，不為娘討回公道，那便是愧為子女。”
“你說的都對，可是我更不想你受到半分傷害。”葉洛風語重心長道，“娘在天有靈也會跟我一樣，希望你什麼都不要做，每日開開心心，平安喜樂。”
“哥哥，就算你不說，我也查得到。”
他知道妹妹很有主見，不再勸了，“我年幼時聽幾個婆子提起過，娘的陪嫁丫鬟叫青蘿。”
接著，葉姝影問起高嬤嬤的侄孫女。
葉洛風說，高嬤嬤十歲開始伺候祖母，是祖母最信任的人。高嬤嬤一生未嫁，但她的兄長一家遭難慘死，隻留下一個兩歲的孤女。
高嬤嬤把年幼的侄孫女霜兒抱回來撫養，把她當作親孫女。
俗話說，侄女像姑母。
霜兒長到十二歲，跟高嬤嬤越發的相像。
一日，霜兒上街采買，再也沒回來。
高嬤嬤急瘋了，滿大街地尋女。
葉老夫人體恤她，派了不少家仆、護院城裡城外地尋找霜兒。
斷斷續續地找了半年，但始終沒有霜兒的蹤影。
葉姝影大致了解了，吩咐知書去請高嬤嬤。
很快，高嬤嬤來到采薇苑。
葉姝影打量這位六十來歲的老仆人，或許是失去侄孫女的痛楚壓彎了她的肩背，她瘦而佝僂，麵上的皺紋深而多，眼神孤寂。
“若霜兒沒死，必定在某個地方等你接她回家。”
“……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高嬤嬤暗黃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你坐在凳子上，做什麼都行，不要說話打擾我。”
話落，葉姝影拿起炭筆，開始作畫。
高嬤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大小姐在寫字，還是在作畫？
為什麼要她坐在這兒？
大小姐回府不過數日，去探視老夫人時，跟她說不到三句話，今夜大小姐這古怪的舉動，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高嬤嬤還要照顧老夫人，可不想待在這兒。
“若大小姐沒其他吩咐，奴婢……”
“若你想見到霜兒，就乖乖地坐著。”
葉姝影的粉唇動了動，素手流暢快速地畫著。
高嬤嬤的心狂跳起來。
見到霜兒？！
霜兒失蹤已經十年，怎麼可能？！
過了三刻鐘，葉姝影放下炭筆，目光在高嬤嬤和畫像之間來回移動。
爾後，她走過去，把畫像放在高嬤嬤麵前。
“這是你的霜兒嗎？”
高嬤嬤的目光落在畫像上，瞳孔和身軀劇烈地顫動起來。
這是十二歲的霜兒！
她顫著手撫觸畫像裡的臉，滾燙的淚珠潸潸滾落，流過顫抖的唇。
葉姝影把畫像挪開一些，防止她的淚水打濕了畫像。
“時隔十年，若霜兒還活著，容貌會有些許變化。”
葉姝影示意她坐下，回到書案繼續畫。
失去霜兒是高嬤嬤的瘡疤，一旦揭開，便是肝腸寸斷。
她無法克製淚水，無法克製激動的心情，卻也不敢催促大小姐儘快揭開謎底。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葉姝影把兩張畫像放在她麵前，“這張是十二歲的霜兒，這張是二十二歲的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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