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香又哭了,淚珠嘩嘩掉落。
林芸香摟著她,給她安慰。
不多時,有人出來。
林芸香麵露驚喜,“小影,謝謝你出來見我們。大姐苦苦地哀求我,我實在沒法子……”
葉姝影清冷地睨著她們。
之所以出來見一麵,隻是看看她們的嘴臉能有多醜陋。
林蓉香痛哭著跪下,淒苦地哀求:“葉姑娘,我不求你什麼……小輝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隻想見小輝一麵,求你通融一下,讓我進大牢看他……”
“小影,即便是要斬首的死囚,家人也可以探視的吧?”林芸香道。
“郭傑輝害死那麼多姑娘,毫無悔改之心,是窮凶極惡的凶犯,律法有言,判處之前,家人、親朋不得探視。”葉姝影冷酷得不近人情,“我幫不了你們。”
林蓉香好似被驚雷劈中,身軀搖晃,險些昏厥。
林芸香賠笑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嘛。小影,若你願意法外通融,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葉姝影的麵上毫無波瀾,“郭傑輝還沒死,你就這麼心疼焦慮嗎?那些無辜枉死的姑娘,她們的父母、親朋就不會心疼嗎?你的兒子變成人麵獸心、冷血凶殘的凶犯,你非但不以他為恥,不反思己過,還想在律法的邊緣瘋狂地蹦躂嗎?”
冷冽的語聲,字字誅心,句句如刀。
直戳林蓉香的心窩。
“是!是我把小輝害成這樣的!”她聲嘶力竭地哭道,“我這個當母親的,把兒子教成殘暴的凶犯,都是我的錯!”
“你們抓我啊,砍我的頭!”她淚眼婆娑地哭喊,舉著雙手讓他們抓。
“你身為人母,失職、失敗,律法不會懲戒你,但老天爺會懲戒你,讓你永遠失去兒子。”葉姝影的眼裡落滿了冰雪,“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力補償那些受害姑娘的家人,為郭傑輝積陰德,讓他在陰曹地府好過點,順利投胎。”
地府,投胎,這種殘忍的字眼,瞬間把林蓉香擊垮了。
她頹軟無力地跌坐在地,萬念俱灰地落淚。
林芸香試圖扶她起來,但根本扶不動。
葉姝影轉身進去,卻聽見林蓉香幽冷的聲音。
“你沒當過母親,無法體會一個母親的心。”
“縱然小輝有千般錯、萬般壞,他依然是我疼愛的兒子,是我割舍不下的孽債。”
林蓉香癡癡地望著大理寺,淚流滿麵,悲痛入骨。
葉姝影轉過身,從衣襟裡取出一塊玉佩,“你認得這物件嗎?”
林芸香麵色微變。
林蓉香的淚眼遽然瞪大,“這塊玉佩怎麼會在你手裡?”
昨日,葉姝影和少少去林家彆院,看見了傳說中的林家表少爺郭傑輝。
她們找了個老仆人,問他是否認識這塊蝙蝠玉佩。
老仆人說,十幾年前看見表少爺戴過這樣的玉佩。
“林氏,你年輕時爽朗率性,遇到了今生命定的男子,一見鐘情。”葉姝影娓娓道來,“你和這位巡防營武官愛得死去活來,他買了這塊蝙蝠玉佩贈予你,這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你的父兄知道你和這位武官私定終身,不僅責罵你,還嫌棄他出身寒微,不同意你們的婚事。”
“你一向心高氣傲,認定自己不會看錯人,更認定你們成親後會幸福美滿。如此,你決定跟他私奔。”
“林氏,我說的有錯嗎?”葉姝影好整以暇地問。
林芸香心潮起伏。
這野丫頭不可小覷。
林蓉香拭去淚水,驕傲地昂著頭。
“你沒說錯,大體如此。老天爺不開眼,我夫君英年早逝,我思念親人,便帶著兒子回洛陽。”
“原本,我帶著小輝住在林家大宅,可是,小輩們長大懂事了,時常罵小輝‘野種’,外邊的人不知內情,也欺負小輝。我唯有帶著小輝搬到彆院。”
“可是,‘野種’兩個字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小輝的心裡,傷了他的心。他跟他父親父子情深,不願留在洛陽,決定回去守著他父親的墳。”
“我為了留住唯一的兒子,他想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什麼都依著他。所有人都說我對他太過溺愛,可是誰能理解我,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兒子,我不溺愛他,溺愛誰呢?”
葉姝影想說點什麼,但到底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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