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影微微一笑,“教坊司無人知曉你從哪裡來的洛陽。”
少少冷冷道:“你從何地來到洛陽,如實說。”
淩霜兒秀媚的眉目浮著幾分挑釁,“聽聞葉大人斷案如神,不如你猜猜,或許你一猜便猜對了。”
少少冷厲地眯眼,“你信不信我即刻把顧六公子提過來?”
淩霜兒直接無視她,“葉大人不想猜或是猜不到,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傳聞有虛,不過爾爾?”
“外邊對我的讚揚皆是溢美之詞,難得你頭腦清醒,見微知著。我推演斷案的本事不如沈大人,其實能夠破案,都是沈大人和少少驗屍的功勞。”
葉姝影非但不動怒,還自黑,“忽然想聽你撫琴一曲,不知我有這耳福嗎?”
淩霜兒對她的意圖更是摸不著頭腦,勉強答應撫琴一曲。
說不定沈大人知道她在大牢撫琴,會過來瞧一眼。
少少出去找來一把琴。
這是一把低劣的琴,音色不佳。
淩霜兒隨手彈撥兩下,“勉強能彈出曲調,葉大人想聽什麼曲子?”
“你彈什麼,我都洗耳恭聽。”葉姝影道。
“那奴家就獻醜了。”
淩霜兒坐在稻草堆上,兩腿交疊,把琴放在腿上。
素手撥弦,琴音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大膽求愛,纏綿悱惻。
沈慕的桃花眸泛著冷光。
一曲《鳳求凰》,動機不純。
他往前走幾步,看見淩霜兒撫琴的模樣。
葉姝影盯著她嫻熟的指法和思慕的神色,若有所思。
少
少聽不出個所以然,聽餓了。
一曲罷了,淩霜兒抱琴起身,下意識地望向長而昏黑的獄道。
“二位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她把琴還給少少。
“不是好琴,卻彈出高山流水般的境界。”葉姝影不吝稱讚,“你的師父是揚州名揚天下的琴師一枝春吧?”
淩霜兒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沈慕也是吃驚,小影如何猜到的?
她淡然自若道:“葉大人說笑了。奴家賤籍,揚州最負盛名的琴師怎麼可能願意教奴家彈琴?”
“你年幼時被牙婆賣到揚州,輾轉被賣了幾道,後來被人當作瘦馬精心教養。”葉姝影娓娓道來,“你姿容嬌美、氣質如蘭,媽媽決定把你培養成最出色的瘦馬,便請來名師教導你詩賦文章、琴棋書畫、歌舞、侍主等等技藝。”
“你不負眾望,樣樣精通,成為色藝雙絕的瘦馬。後來不知何故,你來到洛陽,進了教坊司。”她挑眉道,“我說得對嗎?”
淩霜兒無法掩飾心頭的震驚,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問:“葉大人如何猜到奴家是揚州瘦馬?”
少少憤怒。
揚州瘦馬?
女子是人,怎麼可以以瘦馬辱之?!
這是對女子極大的侮辱與踐踏!
沈慕也是一頭霧水。
小影為何斷定淩氏是瘦馬?
“淪落風塵的女子裡有不少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這些女子大多恃才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