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昏迷的呂夷簡最終病死在了這個春天,享年六十九歲。
跟曆史上的自己比起來,如今的他無疑是幸運的。
不僅比曆史上多活了三年壽歲,而且還坐過火車,親眼見證了大宋的一係列新的變革。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會銘記這段曆史。
不僅僅是在於它是華夏民族自農業封建社會轉型至工業社會的重要時期。
同時也是中華民族真正崛起,從偏安東方中原大地,到走向世界大舞台的第一步。
目前前線的狀況一切良好,範仲淹每天都有斬獲報告,雖然沒有大麵積擊破遼軍,可步步蠶食,析津以南,甚至析津東麵大片領土為宋軍占據。
現在阿拉伯那些國家四分五裂,沒有石油,一個個窮得要飯,全靠來往於大宋和歐洲之間做中間商賺差價。
張亢皺眉說道:“若我軍追趕,大炮怕是跟不上,他們卻可以從容布置炮兵陣地?”
雖然遼國是想利用入侵高麗來逼大宋下場,達到他們的戰略目的,但哪怕隻是隨便派幾支軍隊,也非高麗所能承受。
那麼為什麼還要排列出陣勢呢?
如果火槍兵排列陣勢的話,後麵的軍隊反而不好射擊。
宋軍的水師則橫於江上,雙方陷入糾纏階段。
火器的出現就已經把戰爭從近身格鬥變成了遠程交火。
但結果就是原本就與大宋關係一般的日本官方態度就更加冷淡,前些年大宋打敗遼國之後,還遣使過來幾次。
追擊的話遼人設伏,雙方血戰。
張亢頓時亢奮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我們就應該輕騎出擊,遇見遼人撤離隊伍就襲擾,將他們的陣型打亂,四處殲擊,方為上策。”
汴梁人口主要來源於京畿地區,火車雖然開通,但票價不是普通人負擔得起,因而運河船隻航運依然是周邊地區百姓首選。
而大宋這邊是知道戰場並不是在高麗,派那麼多人去高麗沒什麼用,因此隻是派了一支水軍去支援。
今日析津城外,宋軍正在不斷挖掘土壤,慢慢向城池移動。
並且最近兩年大宋和日本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日本官方恨透了大宋。
就在範仲淹於營中高台每日巡視營寨,眺望遠處析津的時候,忽然一個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他的節奏。
“相公,這太冒險了,還請三思。”
因為還是有一批像劉六符他們這樣願意真心投靠大宋的遼國權貴傳遞真消息。
相公說得沒錯。
這一戰,他指定了全軍出擊,四處亂打的戰略。
則可遊而擊之。
王素亦是出聲支持。
其實從雪化之後範仲淹就已經開始了掘土作業,宋軍坑道密密麻麻,縱橫交錯,不斷往析津延伸。
朝廷開始休春節假期,汴梁城裡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眾人麵麵相覷。
其實最近從析津府不斷流出諸多情報,在一片雜亂的情報當中,他就已經察覺到遼人的動向。
“末將必不辱命!”
得知呂夷簡的死訊趙禎非常難過。
然而每次他有這樣的異議,馬島和星島的宋軍就會前往出雲國地區溜達溜達,以強大的武力震懾日本。
“火燒析津.”
前提條件是必須指揮得當。
但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得繼續過。
眾人聽他說,不由得麵麵相覷。
所以這就是個陽謀,不管宋軍追還是不追,都會落入遼人急於正麵決戰的圈套。
同理還有淝水之戰,苻堅居然沒有半渡而擊,而是讓晉軍從容渡河,擺開陣勢,一個衝鋒,讓前秦軍隊大亂,八十萬大軍死傷慘重。
這個計謀已經非常高明。
“那析津就保不住了。”
得知這些事情,他連忙回到了自己的主帥帳篷內,召開軍事會議。
哪怕遼軍多般布置,槍械與冷兵器的差距是很難通過這樣的戰術布置就能彌補。
這個情況在曆史上要到南宋時期,平安世代末至鐮倉幕府初期這一階段,因為南宋與日本貿易頻繁,導致國內貨幣全是宋幣,金銀銅硫磺全被宋國搞走,讓日本統治者非常惱火。
“範相公真乃神人也,遼人居然落魄至此。”
眼下雖然還沒有到炮火射程範圍之內,可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靠到近前了。
而具體指揮權,遇到敵人之後怎麼打,那就是下麵這些將領的職責了。
呂夷簡留下了一封遺書,裡麵有他對趙禎的勸導以及一些對未來展望卻不能見到未來的遺憾,字字真誠,令人動容。
普通的兵馬兵馬總管、副總管、鈐轄這些中上級將領都沒有資格前來參會,會議的規格非常高。
範仲淹也沒做過多猶豫,再晚點遼人該燒城了,隨即他站起身,雙手背負在身後道:“世人以為我範仲淹隻知道結營而緩圖,卻不知道兵法一道,徐如林、急如火。有緩有急,有快有慢,方為正理。遼人以為我隻會緩,卻不知道一旦若我尋到良機,則勢必以雷霆攻勢斃敵,諸將士,是你們發揮出自己戰鬥才能之時了,莫要讓我失望!”
那麼此時範仲淹不整頓兵馬,也不排列陣勢,直接讓大軍衝殺會怎麼樣?
二十多萬人馬必然亂糟糟一片,排列不出陣勢,如果遼人有防備的話,那宋軍很有可能落敗。
呂夷簡作為上一個時代與新時代老舊交替間的人物,自然要在史書中留下屬於他的濃墨一筆。
範仲淹說道:“火槍出現,本就不應該再這樣集結大量兵馬作戰,麵對槍械,排兵布陣,就是尋死。因而發揮出火器的優勢,四處出擊,一同亂打,方才是真諦。”
所以排兵布陣在古代極為重要。
然而範仲淹卻說道:“不錯,正是輕騎追擊。”
範仲淹的桌案前擺放著幽燕輿圖,他輕指析津北門道:“他們想要將我們引誘至析津以北,順州懷柔等地,於野外與我們展開殊死決戰。”
不追的話宋軍勢必救火,遼人回馬一槍,甚至可能擊敗宋人。
隨著越接近年尾,人就越少,一時間偌大的汴梁城都空曠了許多。
年關到來,汴梁的人口也在飛速下降,工廠停工、官府停擺,很多外地來開封打工的百姓一個個拖家帶口,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那麼大宋懼怕與遼軍野戰嗎?
自然不怕。
隻有大量普及,運營成本降下來,票價降下來,火車和客運汽車的生存空間才會慢慢變小。
而慶曆七年的大年初一,又是隆重的祭祀活動。
陣型布置得好,像韓信在井陘之戰當中,以三萬排列好陣勢的人馬,麵對二十萬亂哄哄追擊的趙軍,一個衝殺就打得趙軍丟盔棄甲,大敗而歸。
出城決戰的話,到處都是壕溝,把馬匹限製得死死的。
今年的年會就沒有去年那麼熱鬨,來的賓客隊伍少了一些。
再加上與大宋有貿易往來的權貴利益既得者十分反對,這件事情才算作罷。
範仲淹在輿圖上指點江山道:“這也是為何遼人會選擇棄城的緣故。”
而見到城池已經被焚毀,宋軍追也好,不追也罷,都會落入遼人的陽謀。
範仲淹眯起眼睛思考起來。
遼國自然不用多說,現在正在和大宋打仗,不可能會像往年一樣派使節團來慶祝。
王素聽到遼人可能火燒析津,不由得大驚道:“若是如此,析津豈不是要被毀?”
所以現在在隻有一條火車路線的情況下,百姓出行即便是處於火車沿線的縣城,也往往都會選擇走路或者船運。
隨即範仲淹揮手道:“出兵!各營自行安排,越快越好!”
範仲淹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真定府兵馬總管王珪問道:“還請相公解惑。”
將曾經不可一世的遼人逼成這樣,恐怕在十多年前,無人能夠想到當今這般局勢吧。
也就是中東那邊的窮哥們還記得大宋新年,特意遣使過來。
下方諸多將士齊齊應下。
範仲淹搖搖頭,然後說道:“我覺得你們一直都還在以前的戰術打法當中沒有跳脫出來,如今時代已經變了,就不該遵循以前的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