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溪接過畫像,卻沒有往櫃子裡放,而是疑惑的看著她。
“喬喬,你不打算把這些畫給蕭姑娘看看嗎?還有瀟瀾的心意…”
“目前這隻是我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況且…”
言知喬頓了頓,話音陡然一轉。
“畫像放好,出去以後我有事跟你說。”
感情之事,言知喬沒有經驗,也不想多管閒事。
淮溪看著她冷淡的神情,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安。
“……喔。”
放好畫像,淮溪將剩下的小魚乾拿著,跟言知喬一起同湘姨道了彆,然後往王宮方向走去。
一路上,言知喬沒有說話,淮溪有心想說什麼,看到她的神情又不由得止住話音,隻默默咬著小魚乾。
回到王宮,路過無人的後花園時,言知喬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麵對淮溪。
淮溪也跟著停下來,乖乖的看著她。
“喬喬?”
“淮溪,瀟瀾死了。”
話音落下的同一刻,淮溪手裡的小魚乾掉在地上。
他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傻愣在原地。
一息後,那雙清澈的瞳孔劇烈顫抖著,逐漸湧現出水光。
他試圖牽起嘴角,但是失敗了,隻能露出一副努力想笑,但卻比哭還難看的樣子。
空蕩蕩的手先是無措的抓著衣擺,後又扯住言知喬的衣袖,像是試圖抓住最後一點渺茫的希望。
“喬…喬喬…你在騙我,對不對?”
言知喬看著仿佛遭到重大打擊的淮溪,眸光微閃,神色露出幾分複雜。
“淩霄宗派去尋找瀟瀾的人是我和三師兄,我們查到線索追去鬼市,在那兒得知了瀟瀾的死訊。”
“他在半年前,就…”
言知喬想說瀟瀾在半年前就已經死了,誰知被淮溪突然伸手捂住嘴。
他撇開頭不去看言知喬,淚水猶如斷了線般,不斷從眼角滾落。
落在地上,成了一顆顆瑩白的珍珠。
言知喬原本以為,以淮溪的性格在得知真相後,會跟熊孩子一樣鬨的驚天動地。
誰知他隻是看著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卻哭的無聲無息。
言知喬濃密的眼睫微顫,破天荒頭一次懷疑自己就這麼把瀟瀾的死訊告訴淮溪,是不是太過殘忍。
她是不是…應該選個更柔和的方式?
但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
言知喬抿了抿唇瓣,抬手拉下淮溪的手。
“淮溪…”
她剛叫了聲他的名字,就被淮溪突然傾身過來擁抱住。
他仿佛忘了言知喬身後還有傷,像在尋找慰藉一般,將她抱的特彆緊。
疼意驟然蔓延開來,言知喬除了眉心驀地皺緊,臉色又難看了一些以外,沒有再露出彆的反應。
她隱忍著,帶著幾分安撫意味拍了拍淮溪的背。
“抱歉…”
奚時禮很清楚,這事跟言知喬沒有關係。
可一聽到她說“抱歉”,再感受到她溫柔的舉動,他的眼淚再次控製不住決堤。
他像小狗一樣嗚咽了一聲,然後將頭死死埋在她的脖頸位置。
洶湧的眼淚再度落下,化為珍珠滾落在言知喬如玉盤似的鎖骨上。
有些涼。
有些癢。
等淮溪終於止住眼淚時,已經過去快十分鐘了。
言知喬被鬆開,第一時間就是伸手去摸鎖骨。
好多小珍珠…
衣領處也有。
言知喬將鎖骨處的珍珠拿下來,捧在掌心裡給淮溪看。
“人生頭一次,差點被珍珠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