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莊嚴之法幢,似光明之熒燭。
他便是一位能走動的佛門勝幢!
便是連真識上師見到了這位堪布,都頂禮膜拜,那兩位佛子以及侍從僧,亦立刻頂禮在地,無敢抬頭,趴在地上,無敢於任何的言語,連呼吸之間,都下意識停頓,無敢於叫自己的汙濁,汙穢了這位大佛爺身邊的虛無。
這位大佛爺——也即是丹羅仁巴堪布邁步入了此間,他止掃了一眼,便看到了寶珠佛子身邊的殊勝魔神護法,亦見到了“似空非空”,“無去無來”的寶音上師。
隨後目光點了一下真識上師,神情之中,“無體無相”,他止看向了陸峰,便知道這就是要為紮倉僧院進行大布施的措欽大施主,陸峰立刻頂禮之後起身說道:“永真頂禮佛爺。”
說話之當口,陸峰的手中便多了半袋子金珠,作為供奉。
丹羅仁巴堪布並無收取此供奉,他如須彌大山,巍峨不動,丹羅仁巴身後的執事僧上前,將此供奉收了起來,丹羅仁巴堪布臉上無有任何變化,便是連一寸頭發,都和剛剛進來時候,真一不二。
得了供奉,他亦無歡喜之神色,滿意之表情,他往後伸手,便有侍從僧將白色的絲綢長帶彎腰帶給了丹羅仁巴堪布,堪布將這絲綢袋子,掛在了陸峰的脖子上。
他常念祈福經文,陸峰彎腰麵對這位廟子之中的大佛爺,這位大佛爺伸手撫摸著陸峰的額頭,肩膀,用自己的僧袍袖子,輕輕抽打了陸峰的身上,隨後更是從身後的侍從僧身上,拿到了一個犛牛尾巴所做,把手上麵鑲嵌了各色珠寶的撣子,在陸峰的身上拍打,為他拍走了諸般的罪孽,為他懺悔,拍打走了他身上所有不吉利的汙穢。
做完了這些之後,他方才轉身,從身後侍從僧手上的甘露碗之中,用手指蘸取了甘露(水),彈在了陸峰的身上。
從始至終,陸峰都無有動作,雙手合十,躬身其中,丹羅仁巴堪布的這些祈福,也無是完全未起作用,陸峰止覺得隨著堪布的拍打,他的腦子之中,更加“清明”,“洞虛”,不過止這樣的完整儀式,也無有花費多少時間,做完了這些,丹羅仁巴堪布便勉勵了陸峰一二言語,便離開了此地。
乾脆利落。
無有絲毫停留之意。
應他要做的,已經做完了。
他止是按照廟子之中的嚴規,來見一見這位僧侶罷了。陸峰和在場的諸位僧侶,都禮送這位堪布。
整個過程之中,此處止餘下來堪布祈福的聲音,直到堪布離開,此處才有了僧人微小的呼吸聲,便是連兩位轉世佛子,此刻亦有些拘謹,止這拘謹幾分真幾分假,旁人也無從得知了。
堪布離開之後,此處方才活泛了許多,陽光從外頭擠了進來,諸人才感覺有了些許熱氣,那幾個侍從僧的頭上,早已滿滿都是汗水了,一滴一滴的從臉上連帶著油鑽出來,嚇人的很。
止一位執事僧留了下來。
他是跟著堪布的一大隊僧人之中,靠近堪布的三位執事僧之一,陸峰抬頭,便見得這樣一位肥肥胖胖,臉頰上的兩塊肉都流了下來的執事僧。
他站定在遠處,笑臉眯眯。
陸峰便知,他才是真正做事的僧,諸般事由,都出自於他之手,他也做事,轉身就送了二位轉世佛子離開。
來到了房間,回過了頭,就看到這位來自於無儘白塔寺的上師,再度拿出來了半袋子金子,雙手供奉於他,這位執事僧雙手合十,接過了此物之後,他的臉色頓時又生動了許多。
他甚至都不須得將袋子打開,便知得裡頭到底有多少資糧!他看著眼前的兩位上師,便知道有一些該說也不該說的話,都可以言說了。
這便是秘密的代價!
他一眼便看得出來,這位永真上師身邊的上師,亦是廟子裡麵的僧,止不過無從可知甚麼原因,他和這位無儘白塔寺的僧混在了一起,現在看樣子,應是這兩位僧,都有求於人——這倒不是甚麼稀奇的事情,紮倉僧院,又稱之為小紮舉本寺,本來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從上大小甚麼“僧官”都有。
他便拿出來了一個算盤,當著二位上師的麵,劈裡啪啦的打起來了算盤,陸峰無有打斷眼前的這位胖胖執事僧,至此,吉多嘉布家族看在陸峰背靠“大家族”給的資糧,完全用完。
這這位僧官算完了算盤之後,這位執事僧方才放下來了算盤說道:“上師尚且無有尋得安頓之所罷?”
陸峰說道:“剛來寶地,還無有所立之地哩。
不知道師兄,法號為何?
永真還無有緣分,得知上師的法號哩。”
那侍從僧說道:“法號,法號,在這廟子裡麵,法號倒是多的很哩,紮舉本寺,法號多,名字也多,不過也無有甚麼意義。
便都不過是‘真非真’,‘假似假’罷了,止一副臭皮囊,哪裡值得那般以我法號稱呼?
你便叫我獒公僧即可。”
‘獒公僧!’
真識長老和陸峰心中一動,便知道這是他們靠近這樣一位大佛爺的好時機了。
來之前所做之功課,此刻便得了回報矣!
丹羅仁巴大佛爺作為五座紮倉僧院的堪布,便是在整個紮舉本寺之中,他亦是不折不扣的“巨頭”之一。
而這位大佛爺之下,這位“獒公僧”,即為大佛爺手下之心腹,諸多事由,都是出自於這位執事僧之手,真識上師聽到眼前的這位執事僧稱呼自己為“獒公僧”,便知這一次,他們可得大佛緣。
和他貼好關係,便是其餘的大僧侶想要為難他們,亦要掂量掂量“獒公僧”的麵皮——這裡陸峰想的便是提前到了廟子之中的那些“蓮花欽造法寺”的上師們,還有聽聞在廟子之中過的不錯的明法上師。
陸峰雖陽謀得手,但是卻無一絲焦躁之心,他止雙手合十,說道:“獒公師兄,小僧永真,見過獒公師兄。”
獒公僧轉頭帶著他們往出去走,邊走邊說道:“既然永真師弟這般說話,我也覺得永真師弟與我有緣。
這樣罷,那你我之間,便先不著急說些彆的。
我先為你尋得一處上好僧舍來,教你好好休憩休憩。
對了,師弟啊,你怎得無有帶些侍從僧、廚子、仆役來?緣何如此簡樸?”
陸峰說道:“止恨大冰川路途喑啞難走,無得帶著太多的仆從過來。”
獒公執事僧聽聞此言,帶著陸峰行走在了紮倉之中,這紮倉之中的諸多僧侶見到了獒公執事僧,俱都行禮,一倒一片,陸峰跟在後麵,“與有榮焉”,獒公僧帶著陸峰來到了一處精致僧舍之中。
說是精致,便是一座座三層木做精舍,有繁花,有小泉,有佛跡,還有熟人。
陸峰抬頭,遠遠便看見明法長老將一位僧侶從其中送了出來,他亦見到了陸峰,見到了陸峰身邊的獒公僧,久久無言。
金僧見到身邊明法如此,看著來人,蹙眉問道:“明法——這二人之間,你認識這跟著真空的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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