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自然自語。
白骨棒子自然不會回答他。
陸峰也無指望這白骨棒子回答他的話,這止他有感而發的一句話而已,相比較於老僧阿康和主持尊者那叫人看不懂的鬥法,剛才那一段“呷甲加措”的記憶,還是叫陸峰震撼,特彆是那種特殊的語言,那是“人”和“神靈”溝通的語言。
這才是當年“密法域”真正的“秘密”之一,是“血脈傳承”的根本,是權力更迭的基礎。
是所有的上師們鎖在了自己家裡,不許它長眼睛長耳朵的東西。
知識。
可以保證一個家族興衰的根本之一。
那聲音,到底有何種作用?
陸峰腦子之中至今還是那種聲音。
他張開了嘴巴,想要發出來那一種聲音來——有的寺廟為了叫領誦師的聲音變得洪亮,會將小僧人倒掛在了廟子的大梁上,在他的喉嚨裡麵塞上牛肺心的管子,叫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洪亮,清晰,可以做領誦師。
可是在這裡,這一套是行不通的,發不出來就是發不出來,並且這應該是一套完整的“儀軌”,完全不是隻發出來聲音就可以模仿的東西。
“暫時止得能看到這些——這位上師的記憶,可以堪稱是一件寶藏,關涉了一件‘神’,並且是‘本尊神’的出現和故事。
若是能夠親眼見到這個故事,那對我,可以稱的上是一個了不起的跨越。
知道的秘密越多,那麼我應也就越有‘佛理’。”
陸峰開始順著“紮舉本寺”方向走過去,不過與此同時,他的手裡還是持有著那根白骨,一邊行走,陸峰一邊端詳著這一根腿骨,要是他所料不錯的話,這一根腿骨應是今日諸多“執念魔”亦或者是某一位上師的腿骨。
再或者是“天葬台”上留下來的“骸骨”,
無管於是甚麼,陸峰都在上麵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起來此物甚像是一件“嘎巴拉”法器。
止這一件法器,陸峰想要驅動“嘎巴拉”法器,此法器卻無有任何的反應和動作,但是在催動了此物的時候,陸峰再度感覺到那一滴“麵譜”詭血的震動,這“麵譜”詭血的震動和這白骨相應連了起來。
甚至於陸峰都朝著自己眼前看了一眼,在他的眼前,影子之中,“屍陀林”都有了反應,這一次的“屍陀林”無是因為這一根白骨而動的,陸峰那一刀,直接將此物和“屍陀林”分割了開來。
這一次“屍陀林”應那一滴血而動!
“厲詭之間的感應?
貌似是甚了不得的東西。”
陸峰見狀,不慌不忙,他的神色很淡然,他再度看著白骨棒,看不出來這是諸多法器之中的哪一種,它長得最像是“天杖”的底端和沒有開孔的“罡洞”了,看半天無有端倪,他將此物斜掛在腰間,他在堂堂紮舉本寺,還能找不到此物為何不成?
不過想要找到熟知此物的人,須得找一位大學者,密法域的法器鍛造和製造,無有專門來做“嘎巴拉”法器的匠人。
能夠做“嘎巴拉”法器的匠人,都是大僧侶。
是他們修行自己的密續階次第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獲得的手藝,起碼諸多忿怒尊護法神,包括但是不限於“大威德金剛”,“不動明王”,“馬頭明王”等密修修行,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才會製造“嘎巴拉”法器。
並且其實陸峰還有一個思考,那便是“蓮花欽造法寺”的“執念魔”,是不是死後也有“屍骨”?
將這些事情羅列出來,陸峰無有再思考其餘,緊張疲憊之下,陸峰索性放空自己,一邊行走,一邊大聲的念誦很基礎的“般若波羅蜜心經”。
儘管是很淺顯的經文,但是陸峰念著念著,聲音便越來越小,最後更是直接搖動起來了自己的“轉經輪”,大踏步的往前走,一路之上都無有任何的災厄靠近他,他“海底輪”的蓮花瓣之中。
一朵蓮花瓣,搖搖欲墜。
又要開一朵!
直到他來到了自己所在的紮倉僧院之中,陸峰方才精神圓滿,和他在辯經時候“半死不活”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比對,在紮倉僧院前頭,那諸多僧人見到了陸峰,雙手合十稱呼師兄,不如他的多有畏懼,和他一樣,是“第五階次第僧侶的”,亦也有忌憚,或者親近——陸峰現在還是“第六階次第”的僧人,但是他成為“第五階次第僧侶”,便是“板上釘釘”,“真實不虛”的事情。
這裡和“無儘白塔寺”又無相同,以陸峰這般模樣,這樣手段,在“辯經場上”已然如此的耀眼,那便是他無有資糧——這又是一件不可能之事情,就是說就算他無有資糧,周圍亦會有人“資助”資糧與他。
畢竟“第六階次第”的僧侶和學經僧,還是有所不同的。
陸峰微微頷首,和那些“第五階次第”的上師打招呼,這一出一進之間,陸峰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了長足的進步,特彆是他這樣放群哉的“施主”,“斬”人頭的狂魔,還有一匹帶著劄薩克家族徽記的馬匹印證身份。
是人都會來交好。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陸峰門口便已經“門庭若市”了。
止和丹羅仁巴堪布看到的一樣。
那這一次得了名額的兩個僧,一個“門庭若市”,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門可羅雀”。
陸峰的門前,就是“門可羅雀”。
丹羅仁巴堪布眼中的人,和一般人意義上的“人”並無相同,廟子之中有分量的僧人,無有一人出現在陸峰的麵前,那些僧人亦都在進行觀察,陸峰白日之間迎來送往,也敏銳的發現了這一件事情,不過在紮倉僧院關閉的時候,陸峰的資糧來了。
真識和白瑪來了!
便是陸峰,聽到了這個消息,亦都因此生出了大歡喜,他走出去的時候,還見到了一個無有想到的人!
登朗!
登朗這個小僧,他現在身上穿著侍從僧的衣服,看起來趾高氣揚,也頗有些身份。
不過他見到了陸峰,眼神之中是掩飾不住的畏懼,陸峰身上的氣息叫他有些害怕,這種氣息不是他在“辯經院”的時候,和彆人“辯經”時候流轉下來的氣息,亦不是陸峰佛理的氣息,是他身上的“厲詭”氣息,“厲詭”之間,亦有等級,登朗看著陸峰,不敢直視,陸峰亦無有在登朗身上多放眼神,他走了出去,在紮倉僧院關閉大門之前,將眾人迎了過來,止在見到了自己的小徒弟“才旦倫珠”的時候,陸峰忽而之間,便有了一種感悟到了以前學過的文章之中的話語感覺。
出自韓愈的《師說》。
是孔子的那句,三人行,則必有我師。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陸峰一雙佛眼,自然殊勝,他就此看到,在自己的這個弟子之後,跟著的“護法神”——這些“護法神”的數量,甚至要超過了寶音和寶珠兩個“轉世佛子”,並且陸峰還隱約感覺得到,自己的這個小弟子身上,還有彆的秘密。
他不動神色,拉著小沙彌在自己身邊,看著措索等幾個一直跟著自己的僧侶,說道“將他們抬進來罷!我去尋幾個僧來助你們。”
陸峰今非昔比,尋找幾個幫忙的僧人,自然無有問題,將這重重的資糧如同長蛇一樣搬到了陸峰的居所,陸峰便看著“才旦倫珠”,自己才離開“雜湖朗諾山”幾多時日,“才旦倫珠”如何變得如何的“陌生”?
“老師。”
才旦倫珠見到陸峰,規規矩矩的行禮,陸峰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在安頓了其餘人之後,方才詢問才旦倫珠說道“才旦倫珠——你知道你身邊,跟著不少的人麼?”
才旦倫珠微微點頭說道“才旦倫珠知道,老師,在老師離開了廟子之後,才旦倫珠每一天半夜,都能見到有人來敲廟子的門,說是要做才旦倫珠的奴仆。”
“奴仆?”
陸峰亦覺得稀奇,才旦倫珠指著一個搬進來的藤箱說道“老師,在那個藤箱裡麵,有八個鐵匠。”
陸峰站了起來,將那藤箱帶了過來,打開之後,看到裡麵之中多為雜物,這應是真識特意帶回來的“才旦倫珠”的雜物箱子了,陸峰看著裡麵諸多古物,眼神幽幽,他將此物帶回來問道“才旦倫珠,這個藤箱裡麵,哪裡是八個鐵匠?”
才旦倫珠趴在了藤箱邊上,對著裡麵問道“鐵匠鐵匠,你在甚麼地方,我的老師要見你。”
頃刻之間,陸峰見到在這裡麵的一個殘缺的鐵匠錘子之中,忽而冒出來了幾道“詭異”的氣息,落在了陸峰的麵前,化作了八個“黑人”,他們穿著“鐵匠”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危險!
陸峰無有忘記過,在雜湖朗諾山上,是有為“蓮花欽造法寺”打造過法器的“神靈”,這些“鐵匠”都是這“神靈”的下屬,陸峰曾經也不是無有打過此“鐵匠”的主意,但是今日真的見到這些“鐵匠”在自己麵前,陸峰也止能說,機緣到了,機緣到了,其餘的話兒也再說不出來。
過了半晌,陸峰方才說道“才旦倫珠,才旦倫珠,你做的好呀!止你身邊,還有甚麼奴仆和護法神?
他們可還能和我相見?
若是可以,老師可以可否見他們一見?”
才旦倫珠見自己的老師要求,立刻說道“好呀好呀。”
不過說完了之後,他神色苦惱了起來,說道“可是菩薩說,老師還是不要見的好。”
陸峰聽到了菩薩說,他轉動念珠的手都有些頓住。
他說道“菩薩說?”
才旦倫珠老老實實的點頭說道“是呀,你聽,菩薩又說話哩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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