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伺候,自然有其他人伺候。”
安媽媽費力地從預留手中將自己的左腳掙脫出來。
“倒是你,要是再向我借錢,那可真就沒得商量!”
說著,安媽媽就要將房門給關上,可這玉柳眼尖地看見裡麵坐著個陌生女子,撞開堪堪要關上的房門,跪在林之語麵前。
“你,你是新來的吧,能不能借我點錢?到時候一定還!”
安媽媽皺著眉上前,將玉柳拖開:“你在這發什麼瘋?這姑娘不是我剛收的,隻是落了難,來借宿而已。”
林之語看這玉柳實在可憐,轉身將她扶起:“為何借錢?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安媽媽冷哼一聲:“她無父無母,家裡能有什麼事?”
“醉春風的姑娘,不少都是被自己的父母賣過來,本該一刀兩斷,卻總有人不知足,還想著用自己的零錢補貼家用。”
“我也是苦過來的,心軟,這才借了錢,可後麵和我要好的姑娘跟我說,這玉柳呀,把我借她的錢,去包小倌去了!”
安媽媽劈裡啪啦說了一通,語氣儘是無奈。
林之語手上的動作頓住了,賣身去包男妓?
“不是的!傅懷他是真心待我!”玉柳出言反駁。
“他和彆人不同,彆人隻當我是個東西,是個玩物,可傅懷卻願意雪天為我撐傘,病重時為我熬湯,他說過,等他攢夠了錢,就和我一道雙宿雙飛!”
安媽媽往地上啐了一口:“雙宿雙飛?做你的春秋大夢!那傅懷不過是哄著你為他花錢罷了。”
“你往這條街上看看,有哪個人像我這樣,你要走便走,要留便留的?若是換了隔壁花滿香的陳老板,先用贖身費絆住你的腳,再把你榨乾了,賣到貴人家裡當洗腳婢子!”
林之語問道:“這傅懷也是醉春風裡的人嗎?”
安媽媽道:“是隔壁花滿香的,我這隻是姑娘,她那邊全是男妓,這傅淮便是他們的頭牌。”
“可是安媽媽,真金白銀,哪有一腔真心來得重要,隻要他願意跟我走,我就願意為他攢錢!”玉柳哭哭啼啼道。
“糊塗啊!”安媽媽恨鐵不成鋼,“我收留你們,無非是希望你們能有個依靠,不是這樣糟踐自己的!”
林之語有些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可以說些什麼。
一個女子,尤其是年輕漂亮的,想要在京城有個安身立命之所,絕非易事。
她們從小被灌輸的概念,就是要找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守在四四方方的宅院,相夫教子。
“不好意思啊,打擾姑娘休息了。”安媽媽抱歉笑笑,就強行將玉柳拉走了。
林之語是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給玉柳提供幫助,但要是這傅懷真不是個良人,這樣做隻會把玉柳推向深淵。
……
二樓客房。
褚念善和周子晉相對而坐。
“如果消息不假,那我要親自去一趟雍州,把她接到京城來。”
周子晉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茶杯邊緣。
“那女人不是都已經瘋魔了,你還指望從她嘴裡撬出什麼來?”
“到底是莊叔叔的親妹妹。”
褚念善輕笑:“那徐閭嚴將她關在後院,不打不殺不罵,反而讓下人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就不覺得奇怪?”
“徐閭嚴就是哄騙著莊小姐,把莊伯遠的計劃給偷了去,這才讓西戎有機可乘,這要是公之於眾,免不了牽連九族。徐閭嚴那樣精明的一個家夥,又怎麼容許這樣的人存於世上?”